昭华公主在侍卫们的护送下安全的回到了佛安寺别院,陈太医已经备好了安胎药,待她用了药后,休憩片刻之后,不宁的思绪方才缓了下来,天冬端着茶水进来,拜见了皇上之后,将外头的情势讲述了一遍,低声道:“主子放心,周围的眼线已经都处理干净,我们的人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
凤铭暄闻言抿唇,“那位宫女如何了?”
天冬飞快的瞥了一眼昭华公主,回道:“那宫女名唤晚晴,旧时是公主身边的二等宫女,此次祭祀大典,她原是没有资格去的,本是乾清宫的宫女雪儿伴圣驾,就在昨夜,雪儿突发高烧,腹泻不止,那雪儿是晚晴的手帕交,便让晚晴替她过去……”
“晚晴?”昭华公主面色一变,若不是听到这个名字,她几乎都快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当初正是察觉到她有不妥之处,才将她丢下,没有将她带到别院来。
前世,晚晴一直跟随着她去了严府,并未参与到谋害皇兄一事中,难道重回一世,严如是已经无计可施,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昭华公主眸光凛冽如刀,“严如是既然利用了她,就一定会确保她活下去。”只有她活着,才能指证这一切都是燕王指使她做的,她可是最有力的证据。
“冰梓,派人看住她,若是看见她与什么人来往,记下便好,莫要打草惊蛇。”
一连三天,皇上一直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百官们跪倒在殿外,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为皇上祈福,却不知他们哭的如此惊天动地,是当真为皇上的性命担忧,还是在为自己不明的前程担忧。殿内,燕王,恭亲王并几位朝中元老皆守护在皇上身边,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何时能醒。
又挨过了一日,皇上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在李太医施完银针退下之后,左相便再也坐不住了,率先提出,要求燕王代理监国。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均一愣。
谢阁臣张了张口,刚想反对,却不知道被谁拉了袖子,反对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再出口却是另一番意味了,“皇上勤勉持政,怕是也不愿因着他的昏迷而荒废国事,暂由燕王监国,合情合理。”
除了李太傅,礼部尚书等人反对之外,其他人皆赞同,据太医所说,皇上伤在心脏,如今用药物吊着一口气,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国不可一日无君,燕王代理监国,是势在必行。
燕王监国的头一件事,便是亲审皇上被刺一案。
肃穆的大殿之上,燕王端坐于上,下方两侧分别是各位大臣,就连平日里不多见的顾老,张老阁臣这些三朝元老也都到场。
晚晴像个血葫芦一般,踉踉跄跄被压着到了殿前,燕王抬着下巴,正要问审,却忽然一声通传打断。
“昭华公主到——”
“驸马爷到——”
果然来了——燕王眸子闪了闪,嘴角弯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燕王不觉得意外,可其他大臣却都愣住了——这里可是议政的地方,公主一介女流之辈,岂能来此?想是这样想,不过却没有人出这个头跳出来反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将不妥二字咽了回去。
大殿之外,昭华公主一身大红织金遍地通袖翟衣,抬着下巴,敛着眼,看也没看座上的燕王一眼,往日那娇弱的面上竟有一抹让人无法轻视的威严,宝象花更是将整个大殿都映衬出一抹肃穆来。
天冬和冰梓虚扶着她,莫言和秦默紧随其后。
秦默同莫言走在一块,脚步放的很轻,手随意的搭在剑柄上,仿佛下一刻,他的剑就能将莫言笼罩其中。
昭华公主眉角扫过众人,眉宇间凝着一丝沉重,“皇兄是本宫嫡亲的兄长,他遇刺昏迷,本宫恨不得千刀万剐了那刺客!今日燕王亲审此案,本宫若是不来听个明白,不为皇兄找出乱臣贼子,便枉为公主,更有愧于皇兄——燕王和各位大人不会怪本宫不请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