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山与那些寄禅庄常聚会的伙伴们都属于塑料花友情,是生意上往来了才玩起来的。平时亲亲热热,真涉及到数额比较巨大的事情上,那还是毫无底线可言的。
老谷回去仔细一盘算,越想越有理,这也没什么缺德的。顾晓山和郁韫韧好不好,管他什么事?况且这两人要现在被人这么随便一撬墙角,就散了,那归根究底亦是不能长久的。要怪也得怪他们自己不坚定,怎么能怪得上他呢?而真正撬墙角的人又不是他,是叔敬仪啊!到时候顾晓山要恨,也该恨叔敬仪。最好顾晓山因为叔敬仪撬墙角的事情而恨死他,两人不欢而散最好。他就能上位做叔敬仪C国项目的合作伙伴,岂不美死他?
第66章
老谷又对叔敬仪说:我看,郁韫韧头脑很简单,荷尔蒙倒是很发达,见一个爱一个的,你这么有魅力的人,很容易能得手的。
叔敬仪对郁韫韧这边的可能性不予置评,却说:别说他了,只说顾晓山。C国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他盯郁韫韧倒是盯得未免太紧,像只猫头鹰一样。
老谷这边差点笑出声:可不能吧!你是和他们不熟,不了解吧!顾晓山根本不是那种会盯梢的人。C国的是他俩还没在一起吧?我说吧,他俩从小就挺亲近的,你不熟悉,所以看着像是盯得紧。
叔敬仪便道:无论我有没有误会,但他俩现在黏糊糊的也是板上钉钉的事,确实不好下手。
老谷想着也觉得有理,不过他和顾晓山尚有项目在合作着,是老谷在海岛上的赌场,酒店是顾氏的。他便找了个由头,让顾晓山去岛上出差。
顾晓山要出差了,自然先和韧子说明了。韧子虽然心里不舍,但还是记得要做个不要打扰他人工作的乖孩子,便说:那你安心工作吧。顾晓山答:那你安心玩乐吧。
韧子便说:我一个人,怎么安心玩乐?
顾晓山笑道:你又怎么会一个人?你的朋友不是很多吗?
韧子却说:可我还是喜欢和你一起呀。
顾晓山便笑了,亲了亲他的脸颊。顾晓山知道自己会想念他的。
这天他也要为出差准备,便没空和韧子约会。临行前这一晚,还是韧子开车到顾氏楼下和他道别。他俩在顾氏的楼下,亲密地说话。天色近晚,云也很静,风却绵绵。韧子歪着头看顾晓山。顾晓山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唇一开一合的,好像在说了点什么,大约是晚安,或者再见,又或者是不用想念我。大约是风声大了,韧子都没听清,只看着顾晓山的嘴唇。顾晓山的唇浅色又薄,像粉色的梨花花瓣,韧子就借着月色欣赏起来,又记起上回那个未完成的吻。他便忽而揪住顾晓山的领子,使他低头,然后自己踮起脚来,吻了吻那片梨花一样的唇。
这个吻和韧子的爱意一样,来得毫无征兆,让顾晓山措手不及。
但谁知道,韧子看起来横冲直撞,心里却还是羞涩的,那么吻了一下,便又放开。韧子又粗声粗气地说:这是吻别,你知道吗?
顾晓山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了,男朋友。
韧子心里的羞涩感更浓,便说:那你不可以吻别人。
当然不,顾晓山用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这儿打了记号,就是你的东西。
韧子听得心脏乱跳的,忽而又觉得自己像被狼盯住了的兔子,浑身紧绷,一个胆小的,就转身逃了,干脆利落地打开了车门,语气粗鲁地说:那你自己洁身自爱,好自为之!于是就一踩油门把车开走了。
韧子开的是跑车,一踩油门,还是挺狠的,隔壁街都能听到轰隆声。
——时速是在犯法的边缘,心跳是在犯病的边缘。
韧子的心跳得极快,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随着过快的心跳而颤抖——在这种状态下开车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主意。当他在街口的红绿灯前停下时,心跳也稍微平伏,却听见驾驶助手用柔善的女声播报:您有一条来自老公的信息。
韧子刚刚稍微平伏的心又暴跳起来,声音颤抖地命令打开。
机械化的女声毫无感情地诵读出顾晓山发来的简短的信息:回来,好吗?
然后,韧子老老实实、吭哧吭哧地开回去了。
不过他开出来也没多久,所以又很快回到刚刚他俩约见的地方。
这个时间点,这儿人还是很少的,公司楼下的灯黄汪汪的亮着,照着灯下那个站得似灯柱一样笔挺的西装男士。顾晓山双指间拈着一根烟,在静静地吐着雾,灯光下这层雾是有光泽的,朦胧了顾晓山过分锐利的目光,使他看起来多了些缱绻柔情。
看着抽烟的顾晓山,韧子心想,老公真性感!
韧子又想起之前在X餐厅外面,顾晓山朝他的脸喷了烟雾,他就顿时硬了的事情来。
真是丢脸,但想起又不自觉地有点小兴奋,是怎么回事呢?
韧子就在这儿,像看电影男主角耍酷一样坐在驾驶座的皮椅上看他。
顾晓山也像电影男主角一样,抽烟抽得很有态度,拿出手机来随便给他拍一张都能当屏保。
顾晓山将烟抽完了,摁熄了扔进垃圾桶里,才敲了敲韧子的车窗。韧子像是回过神来了,才赶紧从车里下来。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迷恋顾晓山到了能呆呆凝视他抽完一根烟还不自觉的程度。
而顾晓山倒没想到这个,还以为是韧子不喜欢烟味,所以呆在车里不出来。
顾晓山说:你怎么就跑了?还开那么快的车,不注意安全?
啊,对不起。韧子下意识地道歉,我就想着……想着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能用套句了:我想着我爸……他应该惦记我了。
顾晓山一笑:你和我约会的时候想你爸?你是小学生吗?
我……韧子挺语塞的。
顾晓山说:你叫我洁身自好,什么意思?
韧子脸也红了,便又用粗鲁的语气说话: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没读过书吗?
读过,读过,我只是怕你不放心。顾晓山伸手握住韧子的肩,说,我不是说了,我被你打过记号了,你还不放心?
韧子想起那个吻,又是羞涩,又是埋怨自己没出息,这么点一下嘴唇就害羞心悸成这个样子,要真那个什么干嘛了,岂不是当场升天?
明明在那个2028的梦里的时候也没这么样的!
果然,梦境就是梦境,和真实还是不一样的。
韧子便粗着嗓子说:知道了,放心了!
说着,他便晃了晃肩膀,意图把顾晓山握住他双肩的手给甩开。他现在让顾晓山的触碰弄得神魂大乱,下意识地就要躲避。
可是,我还没给你打记号。顾晓山说——他的手也如韧子的愿不再握住韧子的肩膀,左手却握住了韧子的下巴,使他扬起了脸。这样倒是很方便的,顾晓山低下头,就轻易地吻住了韧子的嘴唇。
显然,顾晓山不打算像韧子那样蜻蜓点水就点到即止。舌头颇为灵活地撬开了韧子的唇,轻易进犯。大约是来势过于汹汹,韧子不自觉地往后退,却惊觉后颈被顾晓山的右手扣住了,像是他指掌间的玩物,哪儿都逃不了。
晚风,依旧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