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络绎不绝的憋笑声,在后面跟着的一干随侍全都憋得满脸通红。只有招财、进宝等几个薛蟠的小厮吓得冷汗直流。
“因此那批美人就便宜了我朝先祖?”龙四爷随意瞥了一眼,一群侍卫立刻鸦雀无声。再回头看着薛蟠痛心疾首的作秀,似笑非笑的接口道。
“然也!”薛蟠摇头晃脑的附和道。
“然也个屁!”龙四爷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伸手在薛蟠头上重重敲了个爆栗,龙四爷哭笑不得的斥道:“谬论!”
“妙论?”薛蟠有些没听清,继续沾沾自喜的说道:“怎么样,四爷也觉得我的看法精妙吧!”
“不学无术的家伙!”龙四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角却忍俊不禁的加深了弧度。被薛蟠这么一闹,他也忘了引起这话题的初衷。好笑的指了指前方,薛蟠立刻屁颠屁颠的打马上前为其引路,狗腿的形象深入人心。
没走多久,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唤——
“前面可是薛家大爷?”
薛蟠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着姗姗而来的一对身影,当前一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似桃瓣,睛若秋波。不由得眼前一亮,开口叫道:“宝玉,你怎么被放出来了?”
☆、8 第八章 薛蟠大义说红薯
那人听得眼前一黑。却也明白薛蟠说话向来不成文章,也就不以为意了。
“看到前面浩浩荡荡一群人就猜到是你了。每次出来后头都至少跟三四个汉子,金陵城内除了你薛大爷有如此做派,还有那个这么嚣张的?”甄宝玉笑着说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薛蟠摇头叹道:“我这身价,我这年岁,要是被那些个心怀不轨的掳去了敲诈我爹怎么办?”
“胡说!”甄宝玉哭笑不得的说道:“这种话你大庭广众的也敢说出来,小心惹恼了金陵知府。”
“知府大人光风霁月,大人大量,不会和我计较滴!”薛蟠拿腔作势的说道。他这话其实也不是胡说,上辈子看小说就有一个穿成世家子弟的倒霉蛋儿被人掳走了,打折了腿逼着要饭过了半年才得以解救。他细皮嫩肉的可受不了这等虐待。还是身边多放几个人的好。
龙四爷在一旁看着薛蟠和甄宝玉你来我往的客套,开口问道:“这位是……”
“哦!”薛蟠一拍脑袋,他竟然又把四爷给忘了。连忙拉过甄宝玉给四爷介绍道:“他是甄宝玉,是甄家的大公子。祖孙三代历任江宁织造府的那个甄家。”
说完,怕龙四爷记不起来,还好心的补充道:“他们家祖上接驾了四次呢!提起江宁织造府,咱们南边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是我们这个圈子内最有头有脸的人物。”
“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叨咕。可是现如今满打满算的,哪家又能比得上你们薛家风光,我听说前儿薛伯父从扬州志得意满的回来,这回你们家盐货铺子又要开遍天下了吧?怪不得人人都奉承你们家丰年好大雪,真珠如土金如铁。”甄宝玉笑着奉承道。
“好灵的耳报神。瞧瞧,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你哪来这么多算话回我?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呢还是羡慕嫉妒恨呢!”薛蟠挑眉问道。说完,也不待甄宝玉回话,回头冲着龙四爷说道:“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家身为商人,有钱没钱得摆到明面儿上,让大家伙儿看看我们的实力,方才放心和我家合作。他们家虽然不声不语的,可是比我们家富庶多了。旁的不说,就是接驾一次都得好几百万呢!油着呢!”
说完,立刻警觉龙四爷并不是自己往常交往的纨绔子弟,自觉失言,连忙开口道:“不过他们家现在也难,欠了户部好些银子,听说户部的人见天儿的催,他们家正犯愁如何还债呢!”
“所以听了我们家老爷子的吩咐前来拜拜薛财神,给我们家指条活路啊!”甄宝玉顺着薛蟠的话连忙开口打趣。
“你这也不诚心啊!既不烧香也不烧纸,你拜的是哪门子财神啊?”薛蟠一脸正色的说道。
“行了,说不过你!”甄宝玉连连摇头,“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薛蟠回头看了龙四爷一眼,开口道:“随便逛逛。”
而龙四爷这头也想起怎么觉得甄宝玉那名字熟悉了,也开口道:“我说宝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可不是京城里边荣国府也有个衔玉而生的宝玉吗!前几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因此才觉得熟悉。”
那会子,也叫他们这帮皇子皇孙的真切领会了一番四大家族的嚣张,竟然还敢写了便签让大街小巷的老百姓纷纷传唱,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家那么大的胆子。
“他那是假宝玉,咱这是真宝玉。”薛蟠不以为然的拍了拍甄宝玉的肩膀,开口说道。
“可别这么说,我可没那天生异象的富贵命。也没什么能治百病除百邪的命根子。”甄宝玉摇手说道。
“不过是口衔着肾结石下生罢了,有什么可张扬的。”薛蟠不屑的撇了撇嘴,恶意的想到,竟不嫌脏啊!
“什么?”甄宝玉有些没听清薛蟠的话,不禁扬声问道。
“没什么!”薛蟠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冲着龙四爷请示道:“已近午时了,不如找个饭馆坐下来歇歇,四爷认为如何?”
龙四爷伸手让道:“带路!”
说起金陵城内的大大小小的饭馆儿,依旧是福源馆的菜色数一数二。因此阔别一日,跑堂的店小二一脸谄笑着将薛蟠众人迎上了楼上雅间儿。间或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两下。无他,这位小爷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果然,薛蟠一落座,就开口问道:“上回让你们弄得沙拉酱怎么样了?”
店小二圆圆的胖脸顿时皱成一只包子,连连苦笑道:“爷,这是后厨们的事儿,小的也不清楚啊!”
“那你把后头厨子叫过来。”薛蟠挥挥手说道。
“哎!”店小二仿佛领了圣旨一般,嗖的跑了出去。远远看着,好像是夹着尾巴飞奔的落水狗一般。
甄宝玉看在眼中,笑着打趣道:“果然咱们薛大爷的气势非同一般啊,瞧把这小二吓得。”
薛蟠白了甄宝玉一眼,刚要开口,后厨掌厨的张厨子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小的张全见过几位大爷。”
薛蟠挥挥手示意那厨子直起身来,开口问道:“前儿让你们鼓捣的沙拉酱弄得如何了?”
张全鼻子一皱,苦恼的说道:“爷,不是小的不尽心。可是小的确实没听说过什么叫杀、杀……杀拉酱的。”
“就是洋人吃的一种酱,涂面包弄果盘用的。”薛蟠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面包?”张全又是一愣。“那是什么?“
“外国的馒头!”薛蟠随意敷衍道。“你不用关心这个,还是想想怎么做出沙拉酱吧!”
“敢问大爷,这沙拉酱的原料是什么,究竟该如何做呢?”张全着实无法,只得拱手问道。
薛蟠一时语噎,他光会吃,怎么知道如何做。当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吃过,你不会随意找个洋人问问哪?”
“这……”张全更是无奈,小心翼翼地回道:“大爷,我一个平民百姓,上哪儿找洋人去啊!”
薛蟠一想,倒也是。现在可不是后世的时候,洋鬼子满街溜达。沉吟片刻,开口道:“我记得父亲的船厂上有几个洋人工匠吧!你有时间问问他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