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身边的小厮那是极为不客气,一听他的话,立刻讽刺道,“怎么着,二爷也是你能叫的?真是个脸皮厚的。”
跟着就有人帮呛道,“就是呀,二爷,他不过是咱们俩奴才的女婿,就敢用咱们府上的名义放印子钱了,平素定然是没少做恶事,败坏咱们的名声的,可得好好教训他。”
其实这话说的略有点不公平,荣国府这些奴才,就少有个省心的,就算是偶尔有那么个不仗着府上的名头胡作非为的,也难保没个猪一样的队友一样的亲戚连累。
这些人现在这么说,更多的是平时被周瑞一家子压了一头,就算是在外面,也没有这冷子兴过得舒服体面,心里面记恨呢!
贾琏对于他们的想法,也是能猜测到一些的,心里面明白府上得好好收拾一番才行,可是面上却不露分毫,他现在,还需要这些人来帮自己做事的,只能暂且放过了。
“冷子兴,你真是想多了爷今天来找你,旁的想法没有,就是准备送你去见官呢!”贾琏很是不客气道,“你瞧瞧你,这么多证据放在家里面,爷就算是原本没这么个想法,现在也得走了不是吗?怎么能让你这样犯了律法的人,还在外面晃荡着呢?”
冷子兴没曾想到贾琏会这么说,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了。至于周瑞,在听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也忍不住了,“二爷,凡事还是莫言做绝了的好,奴才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二太太面前的奴才。”
贾琏却很是不在意道,“你也不用这么说,爷知道你是二婶的人,只是你竟然敢害了二奶奶,便是二婶的心里面,恐怕也不会想要保住你的。”
周瑞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成了弃子了,王夫人的所作所为他也是听自家媳妇说过的,当初还不以为然,总觉得不会倒霉到自个儿身上,可是结果呢?偏偏是王夫人放弃了他们一家子。
冷子兴听贾琏这么一说,是真的吓到了,他能够在京城里面占据一席之地,凭借的不过是荣国府这棵大树,现在大树不准备给他靠了,他整个人都忍不住觉得绝望了。
原先总是觉得自己娶了个好媳妇,这一下子也没这个想法了,恨的牙根痒痒,对周瑞怒道,“你害了我?”
周瑞也不是傻得,他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手段是比冷子兴还要高一些的,“你可是放了印子钱的,这等事情可是与我无关。”
冷子兴一听,立刻求助一般地对贾琏说道,“二爷,二爷,您饶了小人吧……这可不是我想要这般做的,都是周瑞一家子,逼着我在外面给他们一家子捞钱,小人也是被迫的呀!”
对于这些话,贾琏就好像没听到一般,冷冷地笑着,“哦,那周瑞还真的是胆子大呢,竟然敢这么败坏我们府上,赚这些黑心的银子。”
“二爷,周瑞一家子也不是只为了自己赚的,他赚的银子,也是孝敬了旁的人的。”冷子兴在这个时候脑子更好用了,急急忙忙地表白道,就希望贾琏能够饶了他一命。
周瑞的想法却不一样,他不管怎么说都是贾府里管事的奴才,就算是这一次出了事情,只要推脱说不知道,被陷害,再有王夫人在那里,肯定不会太惨,不管怎么样,都能够保住一命。
等到日后王夫人对着贾琏清算的时候,他也可以再重新成事。可是如果在这里就像贾琏所想的攀扯到了王夫人的身上,怕是反而不好。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立刻准备把事情全都推脱到冷子兴的身上,从而保住自己。“冷子兴,枉费我还将女儿嫁给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包藏祸心的东西。”
贾琏懒得看这两个人狗咬狗,不过冷子兴能够透露给他的东西,说不准还真的能有用呢!“哦,我可不想听,该要知道的,爷都知道了。”
冷子兴一看自己最后的希望要没了,吓得不行,“二爷,小的有证据。”
这话一出,贾琏感兴趣了,周瑞却吓得快跪不住了,冷子兴手里有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刚想要开口,就听到贾琏笑眯眯道,“哦,那倒是可以看看了。”说完,也不理会周瑞,只单提着冷子兴换了间屋子,单独聊聊。冷子兴能这么听话,都是出于对贾家的畏惧,贾琏越大感觉到了,什么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既然走有了这样的想法,贾琏就更不可能让贾母和王夫人把握着自己的家产了。
冷子兴是觉得自己得到机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只要是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他也不全是被吓傻了,更重要的是觉得贾琏比王夫人占上风了。自己现在的依靠周瑞一家子眼看就是不行了,如果自己能够借着这么个理会讨好了贾琏,说不定日后的日子能过得比之前还要好。
至于冷子兴为什么能觉得贾琏比王夫人靠谱,还是一直以来的正统思想给他带来的印象,就算是原先王夫人得势的时候他不愿意承认,一遇到了意外,也会觉得作为荣国府正经继承人的贾琏才是真正当家做主的,而王夫人,不论怎么样风光,也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东西。
这样的想法,一直在府上看着二房的辉煌,大房被打压的周瑞一家子是看不明白的,只可惜,不管看明白,亦或是看不明白,贾琏这一次都没准备放过这些人。
从冷子兴的手里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贾琏还是不动声色,懒懒地又从屋子里面出来,淡定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爷实在是不乐意自己处理了,就将他们都送到官府去吧,大理寺肯定比爷更清楚要怎么办。”
他确实是从冷子兴那里收获了不少,但是越是如此,他也就越不会把冷子兴当成自己人,一个出卖主人都能这般急切的人,谁能想到下一次,他是不是也能这么快卖了自个儿。更不用说,在贾琏的心里面,冷子兴的价值已经榨干了,他拿到的东西,已经是足以让整个二房喝一壶的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先留着,等到日后有用的时候拿出来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