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中有人气得不轻,大吼着:“打她?打她是轻的?我们还要她给我们族人的神明殉葬呢!她杀了我族人的神明,只有死路一条!”
“都给我住手!什么神明?!她杀了什么?!”陆玥泽大吼着,死死地护着怀里的小姑娘,生怕她也挨了棒子。
“我们族人的神明就是那条鱼!她竟然敢胆大包天地把我们族人的神明煮了吃了!”
神明是那条鱼?他炖了吃的那条鱼?
他直言道:“那条鱼是我……”
炖的,要杀要剐,冲我来!
可是,陆玥泽的话还没有喊完,小姑娘顿时急了,小手去捂他的嘴,拼命地把他的嘴捂了个严严实实,把他的后面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那些愤怒的族人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姑娘和陆玥泽的这个举动,依旧是大吼着:“她是神明的妻子,她有责任照顾好神明!自从她嫁给神明的那一天,这就是她神圣的职责!神明为我们族人带来了幸福,带来了安康,也带来了黄金!可是她,竟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们必须要杀了她,以抚神明之怒!”
“杀了她,杀了她……”
“神明的妻子?!”陆玥泽听了那些人的话,眼睛都瞪圆了。
古有河伯娶妻,今有河鱼娶妻!
他不可置信地去看怀里的小姑娘,难怪她嫁了人,却生活在这种地方!难怪他在这里与她住了几天,都没有看见她的夫君!
原来她的夫君是一条鱼,还是一条已经被他炖了的鱼!
他心疼地低头去看小姑娘,她的小脸上全是泪水,小手却死死地捂着他的嘴,拼命地跟他摇头,不要他把是他煮了那条鱼的真相说出来。
她是在护着他!她是怕他说出了实情,那些族人连他也不会放过!
陆玥泽此刻是彻底明白了,难怪刚才小姑娘那么急着要赶他走,她是要保护他!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可是,她那么弱小,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还不及他的胸膛一半宽,她竟然会如此地护着他!
族人越说越愤怒,所有的族人都在声讨小姑娘,甚至那些与与小姑娘一样身带摇铃的妇人们,也义愤填膺的。
陆玥泽忽然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他抱紧小姑娘,忽然转过身,面向了那些族人。他问他们:“你们说她嫁了给你们的神明的?”
“是!”族人们连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目光都是凶残的。
陆玥泽抱着小姑娘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几分。他看着那些族人,找到了其中一个看似首领的人,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的神明能为你们带来什么?是黄金吗?她的夫君,你们的神明已经死了,她现在就是一个寡妇了。把她改嫁给我,我给你们足够的黄金!”
缩在陆玥泽怀里的小姑娘,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眼睛顿时瞪得又大又圆,比以往任何时候瞪得都圆,满脸的震惊。
“你、你说……你要给我们足够的黄金?”那个首领似乎不相信,怀疑地盯着陆玥泽。
“对,把她改嫁给我,我给你们足够的黄金。这就是你们神明的旨意,上天注定,是你们的神明通过它的死,把自己的妻子改嫁为你们换得黄金!这是你们神明为你们的牺牲!”
陆玥泽揪着“神明给黄金”胡说了一通,生怕那些人不信,换成单手抱着小姑娘,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扔到了那个首领模样的人手里。“这是二十两黄金,我随身携带的,先给你们,荷包里面有我的信物,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要黄金,只要把她改嫁给我,要多少我都给你们!我的名号,你们这些西南之地的人应该是听过的,我是陆玥泽,西南商道上的陆爷。”
“你……你是陆爷?传说中,西南商道上,金山成堆的陆爷?”
☆、第05章 跟我走
第五章跟我走
“你……你是陆爷?传说中,西南商道上,金山成堆的陆爷?”
陆玥泽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姑娘身子不停地发抖,轻轻地拍了拍她,与那人冷笑道:“怎么,你以为我陆爷的名号,有人敢随便冒充?”
那个人拿着陆玥泽的信物仔细确认了半天,又跟着自己的族人确认了半天,“这好像真的是西南商路上的陆爷?你确定会给我们金子?”
陆玥泽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可笑了,之前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他们族人的神明怎么怎么样,转眼他说给他们金子,这些人就直接掉进了金子眼里,急忙确认他的身份,想要从他这里拿到金子。
他说:“我的商队就在这附近,我已经给我商队发了信号,他们马上就能找过来。你们如果不相信,我会继续留在这里,直到我给你们金子为止,但是,我决不允许你们不可信伤害她!”
小姑娘在陆玥泽的怀里抖了抖,一只小手紧紧地抓着陆玥泽的衣襟,眼神却是盯着她的族人的,另一只手摸上了她腰间的匕首。
陆玥泽低头,就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由地想笑。估计这个小姑娘以为他是在忽悠她的族人的,所以时刻地防备着她的族人反应过来,对他们下手。
她的身体小小的一团,竟然时时刻刻地想着要保护他。
陆玥泽手臂一紧,把她抱得更紧了,看着那个首领模样的人,等待着他做决定。对于这个嗜金如命的西夷摇族,陆玥泽觉得,答案不会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果然,那个首领一样的族人看着陆玥泽和他怀里的小姑娘,阴沉着脸道:“既然我们族人的神明已经死了,我们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这三天时间,你给我们族人足够的金子,我们就把云珠改嫁给你,如果你是骗人的,我们就会让云珠去为她的夫君殉葬,到时候你也一起陪葬吧。族人们,把这两个人看起来,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
陆玥泽和那个小姑娘被押回了那个小草棚,草席外面围了一圈的人,也不知道真的怕他跑了,还是怕他跑了之后他们得不到黄金了。
陆玥泽暗暗地骂了一句:愚蠢野蛮的民族!
他坐在木床上,转头去看小姑娘。她静静地站在一边,默默地低着回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小姑娘动了,她朝着陆玥泽走了过来。
她走到陆玥泽的身边,弯腰蹲在了下去,伸手去摸他的腰侧。陆玥泽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挨了几棒子,伤口早就裂开了。
他刚想与小姑娘说自己没什么事,就发现小姑娘的小手一直搭在他被血染红了的外袍上,低着头,传来了极低的抽泣声,随后他就看见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落在了自己的脚边。
她哭了。
陆玥泽要说出口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他记得清楚,他认识她以来,她一直都是不哭的。而她仅仅哭的这两次,一次是刚才他被打时,一次就是此刻。
小姑娘只哭了一小会儿,就胡乱地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吸了吸鼻子,伸手去解陆玥泽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