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今天本就受到了惊吓,虽然侥幸逃脱,但还是心有余悸,眼下好不容易把自家老爷给盼回来了,再听到雷澈那熟悉又粗犷的声音,陈希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恨不得把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可是……可是,家里的东西都被打坏了,还有爷花高价淘来的花瓶,他太没用,太窝囊了,爷临走前还叮嘱他,让他乖乖在家里看家护院,可他没有看好家也就罢了,连自己都差点让人给打了!
雷澈问的话,陈希没有回答,反而是挪动着小步凑到了雷澈的身边,把背在身后的小爪子伸到了雷澈的面前,而小爪子中紧攥着的,是雷澈前几天用来修理他还没有来得及毁尸灭迹的细棍子。
"爷,对不起,你罚我吧,家里……家里的东西都被人摔坏了,呜呜,我没看好家,我太没用了。”一边说着,一边委屈的哭了出来,陈希的低敛着眸子,大眼睛里吧嗒吧嗒的掉着金豆子,把手腕都打湿了。
在这落后的异世,家里的财物往往比一个哥儿要值钱,若是夫郎在家,家里却遭了贼,那就是哥儿的罪过,汉子若是勃然大怒的话,是可以借故休夫的,陈聪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出此毒计,而陈希对一点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在坦白真相之前自行请罪。
而雷澈的灵魂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异世,在他心中,啥也没有他的婆娘重要,听到陈希说这话,雷澈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家小夫郎被人给欺负了。
操他奶奶个腿,哪个瘪犊子干的?老子的夫郎也敢动?信不信老子跟你们拼命?
'啪'的一声拍落了小家伙手中的细棍子,雷澈伸出大手去,一把把小家伙拽到了身前,左左右右的检查起来,连腋下,两腿之间等隐秘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上一次把人给罚的重的,导致现在看见这细棍子就心中愧疚,这小家伙拿着细棍子自行请罚,这不是往他的心窝里戳吗?
"乖宝,让爷看看,伤着了没有?你这小兔崽子,脑子里装的是屎吗?被人欺负了怎么不早说,拿着个破棍子瞎划拉啥呢?”
雷澈声音拔高了不止一个度,心急的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拎着小家伙的后衣领子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直到确保平安无事之后,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
蹲下身去,雷澈仰着脸,虎目与小家伙泪眼朦胧的大眼睛平视着,雷澈扬起手,用粗糙的虎口小心翼翼的拭去陈希眼角的眼泪,拧着眉头心疼的问道:"小希,乖宝,你告诉爷,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你娘家的那几个混蛋?你告诉爷,爷去给你出气。"听到这话,陈希呜咽的更厉害了,小身板也因为委屈而一抽一抽的,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之后,朝着雷澈弱弱的点了点头。
"爷,你走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扪三个就闯进来,在家里翻箱倒柜的偷东西,到最后还……还闯到了玩具室里,看到我在里面,就动手要打我,要不是大傻和二呆在我身边,我今天就被他们三个打死了,他们……他扪还说这个家以后是他们的,要……要我这个扫把星趁早滚出去!"因为还在不停地抽噎着,所以陈希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但这并不妨碍雷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听明白了!
"草,老子干死他们二大爷,要霸占老子的房子,还要把老子的夫郎赶出去?妈了个巴子的,谁给他们的胆子?他娘滴,看老子今天不给他们开了瓢,那几个心术不正的玩意,真以为老子不敢把他丨门怎么样咋地?"听完陈希的哭诉,雷澈的火气是彻底的压不住了,活了两世,还没人敢在他雷老虎的头上动土!
一把抄起地上的细棍子别在了腰间,雷澈二话不说就把陈希打横抱起,随后粗暴的踹开了卧室的房门,把怀里的小夫郎轻手轻脚的放到了床榻上。
"小希听话,别哭了,爷这就去给你出气去,你在家乖乖等爷回来,看老子断了他们的手指头,拿回来给小希回来做下酒菜!”
陈希听到这话,虽然心中很是安慰,但是他也清楚,打人是犯法的,会被官老爷抓到衙门里挨板子,所以陈希并不希望因为他的缘故,而让自家爷身临险境。
小爪子一把扯住了雷澈即将转身离去的衣袍,陈希抿抿嘴,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声音弱弱的的开了口:"爷,别去了,我不碍事的,私下打人是犯法的,今天这事还是算了吧!”
"算了?哪能算了?门都没有,那几人是些什么玩意你不清楚吗?有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老子非得搞死他扪不可!你给老子乖乖在家待着,不用操些没用的心,老子心里有数!"雷澈这牛脾气,一旦把他惹毛了,就别想不了了之,他今天怎么地也得让那几个欺负了他家小夫?
郎的瘪犊子见见血光不可!
雷澈刚才那话里,’搞死'两个字念得格外的重,陈希听后心里直发虚,生怕闹出大事,他才不相信自家爷心里有数呢!
"爷,你就别去了,杀人是犯法了的,是要被砍头的,你若是被抓进了牢狱里,小希以后可怎么办啊?"眼见着雷澈把他小爪子里攥住的袖袍给抽掉了,转身就要离开,陈希更是慌了神,连忙飞扑下去,抱住了雷澈的小腿,打死也不肯撒手了。
听到自家小夫郎的担忧,雷澈真是满头黑线,这个小兔崽子脑子里成天想写嘛玩意呢?还杀人?他犯得着杀人吗?
他上一世手上是没少沾染鲜血,身上也没少背负人命,但他杀的都是穷凶恶极之人,是丧心病狂之人,小家伙娘家那几个玩意,虽然让人恨得心里牙痒痒,但却罪不至死,他就是去给自家小夫郎出个气,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通,没必要闹出人命。
虽然恨不得将他们抽筋剥皮,挫骨扬灰,但是雷澈可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他心中有自己所坚持的正义,就算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他也不会做出出格之事。
第119章 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雷澈张了张嘴想解释,可是又心知肚明,他和这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小笨蛋根本就解释不明白,暴躁的撸了把脑袋,雷澈转过身去,把趴在地上,抱住他小腿的陈希从地板上拎了起来,随后抽下来床单,不顾小家伙伸胳膊蹬腿的反抗,直接把人五花大绑,扔在了床脚里。
"真他娘滴浪费老子的时间,再墨迹下去人就该跑出林子了,你这个没出息的小孬种,老子给你出气你还不乐意了?乖乖在家等着爷,老子回来再收拾你。"雷澈抬起手,用了点劲碾了碾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顶,随后低下头去,掰着被他捆成球的小家伙的腰肢,在那挺翘的双丘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雷澈抄出别在裤腰带里的细棍子,一脸凶神恶煞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临出门之前还特地落了锁,雷澈就怕那个小兔崽子半途挣脱了束缚,又冲出来没头没脑的寻找他,眼下都已经入夏了,山上的树木都长出了茂密的叶子,若是再给迷路了,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人了!
上一世是做特种兵的,连那些有反侦察手段的狡诈小人都逃不过雷澈的一双眼睛,更别说那几个慌乱之间只顾着逃命的瘪三了!
雷澈的那双虎目一扫往日憨厚淳朴的神色,迸射出冷冽的寒光,在左右打量了几圈之后,选定了一个方向,就追踪了出去,而那个方向,正是陈聪三人仓皇逃窜的方向。
陈聪三个从高坡上滚下来之后,每个人都或大或小的受了轻伤,但是他们害怕紧追其后的打老虎会扑上来将他们撕个粉碎,所以只能相互搀扶着,磕磕绊绊的跑远了。
直到身后没了动静,确定不会有人追上来之后,陈聪三人才放慢了脚步,一个个拍着胸脯顺着气,每个人心中感受到的,都是那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生命不会受到危险之后,赵秦就想起了最开始的那回事,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死死地盯着陈聪的背影,眸光恶毒的宛如一条毒蛇!
这个心狠的小崽子,危急关头居然把他给推了出去,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指不定现在已经被撕碎,成了那老虎的胃中餐。
越想越愤懑,赵秦在村子里本来就是出了名的滚刀肉,不论什么事,从来不曾吃过亏,眼下是越想越气不过,趁着陈聪没有防备之际,赵秦迅速的冲到了他的身旁,一脚踹在了陈聪扁平的屁股上,在将人踹倒在地之后,赵秦又凶悍的又骑在了陈聪的腰上,一边不管不顾的撕扯着陈聪的头发,扇打着陈聪的耳光,一边恶狠狠地咒骂着。
"骚蹄子,不要脸,没良心,你去死吧你,居然敢把我往老虎嘴里推,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这个大年纪了,都没人要你,你这个破烂货!”
陈聪一开始被打懵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脸上挨了几耳光,火辣辣的,头发也被扯掉了几缕,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等着回过神来之后,陈聪也是彻底的愤怒了,这个所谓的姆父,他早就恨得牙痒痒了,要不是看在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份上,他就和他撕破脸皮了。
一忍再忍,他还蹬鼻子上脸了,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哥儿,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吗?真以为他不敢还手打回去吗?
陈聪虽然也是一个哥儿,但毕竟比赵秦年轻,力气也就大些,胳膊上用了劲,陈聪翻身而起,转而把赵秦压在了身下,毫不客气的挥舞起了巴掌!
"敢骂我骚蹄子,我看你才是不要脸,长得丑的跟个鬼似的,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我早就弄死你了,还说我是破烂货,我看是才是欠搞的破鞋,当初要不是被那媒婆从中作梗,你以为你嫁的出去吗?丑八怪,癞蛤蟆,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陈聪一边用词恶毒的回骂了回去,一边毫不客气的动起了手,此刻他那向来喜欢装模作样的嘴脸,扭曲的比恶鬼的还要丑陋j
"你还敢还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出来,你这个王八羔子鳖崽子!”
"就打你了怎么着?刚才那老虎怎么就没有咬死你呢,还说我是白眼狼,你这么自私的人都不配当姆父,你这个歪瓜眼睛烂鼻子!"两个人彻底打成了一团,你给我两拳,我踹你一脚,嘴里什么话也敢说,骂人的顺口溜那是一套一套的,就算表面再故作高雅,也遮掩不住他们骨子里的土鳖气。
而陈孟那个胆小如鼠的怂货,看到这一幕,吓得蜷缩着身体躲到了一颗大树的后面,一开始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后来胆子越来越大了点,居然藏在了树后面看起了热闹。
自从扫把星被姆父几个铜板卖了之后,家里地位最低的就变成他了,姆父和二哥时不时的给他甩脸色,让他敢怒不敢言,眼下看着两人打了起来,还打的这么惨烈,眼圈青紫,嘴角带伤,陈孟心中自然痛快,恨不得这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双双死在这里才好!
这三个人从一开始的团结到现在的各怀鬼胎,也不过就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本来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才勉强抱作一团,这联盟自然不可能长久了。
而雷澈顺着他们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赶到之际,看到的就是面前这样一番大乱战,而这其中,还有一个躲在树后看好戏的。
他没有隐匿身形,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站在了灌木丛里,可是即便如此,那三个玩意,各忙各的,压根空不出眼睛来,居然荒唐的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雷澈嘴里轻嗤一声,低垂下眸子看着手里攥着的细棍子,想着家里的小家伙在他面前委屈到哭泣的模样,雷澈这心里的火气就彻底的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