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并不瞧他,而是起身恭敬的朝段智兴抱拳,面色认真:“段兄,不瞒你说,小弟今日唐突来大理叨扰,是因月前重阳兄在段兄这皇宫之中无意间看到的一副画。”
“画?”段智兴见黄药师脸色严肃,心中疑惑,忽的想起当日他带王重阳和林女侠去参观自己的皇宫,王重阳无意见瞧见的那副人物图,当时王重阳瞧了那画中女子许久,面露惊异。段智兴询问他缘由,他只说那画中女子长得很想他一位故人,当时王重阳也没太在意,只当是世间巧合也没再多问。
段智兴想起来,回道:“黄兄弟说的,可是一位身穿青衣身背长剑的程姓美貌女子的画像?”
“对对对!确实姓程!”洪七公点头,面露喜色。
黄药师暮然抬头,只觉胸膛之中有某种东西要冲将而出,跳的厉害。好似过了许久,他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懈了几分,他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接下来要求证的结果只会比他期望的更好,再不会失望。
“不错不错,看来没有找错,麻烦段老弟快些带我们去瞧瞧那副画,也好教我这黄兄弟安心。”洪七公不知这个中缘由,只想赶紧了了这场憾事,他催促道,“段兄,待黄老弟了结此事,我们三人再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妙极妙极,洪兄,七兄,那我们即刻就走。”段智兴并不多问,差人前方引路,便出了养心阁。
路上,段智兴略略提及了对这位程姑娘印象,他并未在当大理段氏的书中见到关于这位姑娘的记载,想来也并非是特别重要的人物,但传言她与段宣仁皇帝亦师亦友,关系的确非同寻常。
而那幅画被安置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段智兴带他们去瞧了,洪七公只瞧了一眼便惊住了:“这,这哪里是像,分明是一模一样啊。”
画上的女子眉眼温润,一身青衣飒爽,那容貌打扮除了程英还能有谁,她手上握着一把竹鞘包裹的长剑,给其原本气质加了几分凌厉,到和黄药师平常有着五分相似。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洪七公见了也要忍不住惊叹一番,就算亲生母子也绝不会长得有十分相似啊。
这本是一副十分普通的人物画,画上人物因不是段氏子弟并没有署全名,这幅画是出自当年镇南王四大护卫之一精通画工的朱丹臣之手,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将人物的神态样貌抓的及其神似,只瞧这一眼就能想象出画上之人当年的风采。
黄药师眼神直盯盯的瞧着那幅画,他伸出手摸着那画上人熟悉的眉眼,神色动容:“阿英,真的是你!”
段智兴瞧他这般喊了他一句,黄药师也没有回应,他眼神之中流露的浓浓伤情,实在不忍让人再瞧,洪七公知道他的心情,便将段智兴拉了出去,不再打扰他,路上忍不住将黄药师和程英的故事告知了段智兴。
黄药师是何等痴情之情,只这一点,便足矣让段智兴高看了。
“阿英,我等你等得好苦。”黄药师这一年来的苦闷全都憋在心里,此时到将这话匣子敞开了,他指尖描摹着程英的眉眼,到那身熟悉的衣衫,再到那把立在身前的宝剑,将这一年来桃花岛的变化全都说给程英听,就怕她有一天回来的时候觉得陌生了。
“我把玄风好好带回来了,玉儿和灵风也很好。阿英,你要是想玉儿了,就快些回来看他,他也时常吵着要见你,一年多不见,他长高了也长壮了,你再不回来,恐怕要不认得他了……”
黄药师也不知说了多久,心中感慨万分,几乎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中无法自拔。恍惚间他竟觉得程英手中的那把竹鞘的宝剑闪了光,黄药师眼神一怔,手指划过那剑刃处时,忽觉指尖一阵刺痛。
冷不防间,指尖竟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渗出一股鲜红的血滴,滴在那副画卷上,殷红刺眼。
那副画卷突然因此闪出一道光,光芒刺眼,黄药师下意识闭上眼睛抬手去挡,那束光只闪现一瞬,那一瞬他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嘭’的一声破碎散去。当他再睁开眼睛时,眼前景象已恢复如常,画卷光芒不再,但那血色却如同冬季盛开的梅花一般渗入画卷,竟没有一点殷湿的迹象。
可这画上的剑刃怎么可能伤人的!
黄药师瞧着自己的食指指腹面露诧异,他赶忙又将手指朝那宝剑探去,可是这次那画卷利刃处却光滑如初,哪有什么棱角可言。
※、第59章 七
虽然桃花岛有很多副程英的画像,但是黄药师还是请求段智兴将皇宫里的那副画赠送给了自己,他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这副画与众不同,将来有可能会对程英有用。
黄药师既然开口提了这要求,段智兴自然没有拒绝。看过画像解开心结之后,黄药师和洪七公便如段智兴所愿,各自展示自己的独门武艺比试了一场,果不其然,黄药师用劈空掌和弹指神通,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以及段皇爷的一阳指三人拆拆了一天一夜,打成了平手。
黄药师对此并不意外,他说过此生不再用九阴真经的功夫便不会再用,倒是洪七公和段智兴又为各自在武学修为上找到武艺相当的对手而高兴。这趟云南大理之行,黄药师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他本想在云南多住些日子,多在此地找找程英存在的痕迹,但心中又放不下黄玉,只得赶回桃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