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能取得屠龙刀,那各大门派的又如何在江湖保住应有的地位,崆峒、华山、昆仑,各大掌门各怀心思,最后便想至一处,那便是所有来人一起上,他们想这年轻人纵然再厉害,也绝不会力战四大门派上百之众却不会力竭。
黄药师早知这群所谓正义的门派,为了屠龙刀的下落可能不会顾忌自己的身份,心中早有应对之策。
黄药师明白程英的意思,但碧海潮生是他的独门绝技,也不是谁想听就能听的,黄药师本不屑于吹给这群人听。但后转念又想,到时他们若真的全都动了手,谁又能保证不会伤及无辜,程英好不容易保下张翠山,万一出现变故,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黄药师说过要保武当那便一定会保,不必张三丰出手,也不必武当山任何一个人出手,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半,黄药师放出过话,若这五大门派还不下山,就怪不得他出绝招了,他要速战速决了。
黄药师脚下轻轻一踏,便飞身到了紫霄宫观顶,武当的纵云梯名声远扬,在黄药师这里,却明显也要落了下风了。黄药师话不多说抽出腰间的玉箫,抵在嘴边,便吹奏起来。
“宋大侠,俞二侠,快让武当众人退回紫霄宫,将耳朵堵住。”程英抱起张无忌,赶紧拉了俞莲舟和宋远桥进了紫霄宫。
此时的张三丰已经听殷素素讲完十年前那件事情的始末,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当年殷素素伤了俞岱岩也是因为要抢夺屠龙刀,各位其利,互相敌对,受伤也是在所难免,何况殷素素当年已托付龙门镖局将俞岱岩送回武当养伤,俞岱岩当年也说过要报恩的话,谁知却在路上出了差错,这也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张三丰觉得,当年错就错在殷素素狠心灭了龙门镖局,但她于武当于俞岱岩却也算仁至义尽,何况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年,武当派的仇敌应该是用大力金刚掌伤了俞岱岩的人,而非已经改邪归正的殷素素。
经过方才张三丰的一番劝解,殷素素更加感激张三丰的大义,决心至今往后一心为正,多做善事,以赎当年龙门镖局灭门之罪,张翠山听的张三丰劝解,虽依然心怀愧疚,却已放弃了自杀之心,他已鼓起勇气面对现实,决心下半生就算是踏遍万里河山,也要找到医治俞岱岩的方法,至于他义兄谢逊的下落,他也会想办法再解决。
程英说的对,他死事小,但连累殷素素随他赴死,连累张无忌成为孤儿,连累师父痛失爱徒,才是大大的不该。
紫霄宫外似有打斗之声响起,张翠山出口保证不再轻生,张三丰这才给他解开了穴道,张松溪和殷梨亭等人怕他还是想不开,便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莫声谷怕程英出事,便要出去查探,谁知还没走到门口,便见程英抱着张无忌进了紫霄宫,紧接着便听门外有阵阵旖旎的箫音传入。莫声谷看着程英,一时不查,听入了迷。
起初,他只觉那箫声缠绵悠扬,像是山间泉水潺潺无声无息的流过心田,就像程英那双白嫩的柔荑细腻光滑轻轻抚过他的胸膛,那感觉让他浑身颤栗,舒适无比。忽而觉那声音又像汹涌澎湃的波浪呼啸而起,一阵又一阵的巨浪冲击着自己的胸膛,呼吸不自觉的加重,吐出的热气让他眼前又幻化出程英的身影,使他为之疯狂。
他此刻非常想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程英那柔软无骨的身体,便恨不得想要将她使劲揉碎了融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不知何时,他又觉自己浑身燥热难当,好似身体里有股热浪涌出,一浪高过一浪,又好像有无数虫蚁在他身体里爬来爬去,浑身奇痒的只想让人抓耳挠腮,撕破衣裳,躺在地上狠狠地的打几个滚。
“莫声谷!”俞莲舟忍无可忍,抬起剑柄就狠狠往莫声谷的脑袋上使劲一敲。
莫声谷吃痛,眼前那旖旎的虚境方才褪去,他这时方才看清,自己的双手正搂住俞莲舟的脖子紧紧的抱着他,右脚抬起缠在俞莲舟的腿上,满脸通红的整个人都挂在俞莲舟身上,用脑袋在他脖颈里蹭啊蹭。
“二哥!哎呦疼死我了!”莫声谷吓了一跳,抱着脑袋惊道,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俞莲舟砸的生疼,俞莲舟见他终于不蹭了,黑着脸伸出手从背后拎着莫声谷的领子就将他狠狠丢了出去。
莫声谷被俞莲舟丢在程英脚下,程英蹲下安慰他道:“师父的曲子吹完了,你内力不够,运功抵挡不住这箫音,若不堵住耳朵,很容易受内伤产生幻境,好在现在无事了。”
莫声谷把头埋在蒲团里,他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脸色更红了,索性趴在地上没起来,他没脸见人了,刚刚他的丑态全被程英看到了,真是丢死人了,不活了。
黄药师一曲风卷残云,紫霄宫外武功平平的皆都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武功稍高点的,也已被这箫音扰得岔了真气,不得不静坐地上运功抵挡。有的则因内力不够遭了反噬,有的则深陷旖旎幻境不能自拔,丑态百出。
一曲吹完,紫霄宫前,在坐的五大门派众人无一不显狼狈,竟已无站立之人。
静玄师太恨恨,她坐在地上已经站不稳,却还是咬牙指着黄药师质问:“你究竟是哪门哪派!这般邪门的曲子又是从哪里学来!”
“师太可曾听过一句话?”黄药师收箫旋身并不回答,众人见他身形未动,却已经从那观顶落到地上。
黄药师独立紫霄宫前,飒飒青衣,凛凛如仙。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此生能有幸听得这碧海潮生曲,是你们的福分。”
※、第35章 七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静玄师太闭着眼睛想了半天也不知黄药师说这话是何意,还是旁边打坐的少林主持空闻大师睁开眼睛惊讶道:“桃花岛,竟是桃花岛的人!”
静玄师太听他说桃花岛,还道这青年是郭大侠的传人,后又转念想郭大侠一生仁义敦厚,怎会有这样的传人,但空闻大师已经撑着禅杖勉强站起身,一手成掌举至鼻前,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江湖上百年前的事迹,他曾在少林寺的藏书阁中看见过,东邪黄药师的大名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些的。
“东邪传人,怪不得,怪不得啊。”空闻大师叹了口气,“少林今日落败,输的心服口服,此刻便下武当山,不再于武当为难。张真人深明大义,想来十年前龙门镖局一案,心中早有是非之分,也无需少林寺插手了。”
空闻大师说完,便要带少林众人下山,在场其他门派见罢,心中皆是一惊,少林三大神僧都已落败而走,他们一群伤患在此又有何意,何况眼看紫霄宫前那炷香已经烧完,这青年要是真的打开杀戒,把命丢在武当山,那可就太不值了。
张松溪在观内听得清楚,局势逆转,他心中高兴便底气十足,此时一听少林寺要走,推开门追出去怒道:“你们别走!你们用大力金刚掌伤我三哥这件事不说清楚,就想走吗!”
“此事定有误会。”空闻大师可以肯定,伤了俞岱岩的肯定不是少林弟子。
“你现在说事有误会了!既知这十年前的事有误会,你们又为何不听我五哥五嫂解释,联合四大门派上门逼我五哥!”张松溪一想到张翠山差点自杀,便心中后怕,怒气更胜,是以不想给他们留面子。
空闻大师被张松溪说的无法反驳,只得心平气和的和他说什么少林寺已经没人练成大力金刚掌的话。
程英跑出来,并不管张松溪和空闻大师的各自辩解,只见黄药师平心静气,知他内力又精进,武功又提升了很多,为他高兴。
黄药师朝程英点点头,而后也觉得这两人太过吵闹,大声道:“好了,都住嘴!”这语气很不客气。
黄药师喊完张松溪便不说话了,空闻虽然输了,但心中气恼黄药师无礼,横起禅杖‘哼’了一声,不在言论便转身下了山。
黄药师伸手从树上折了段树枝放在指尖,偏头冷声道:“热闹看了这么久,该现身了吧!”
他话音未落,手中断枝已经‘嗖’的一下子飞了出去,只听一旁的繁茂树丛里‘砰’的一声响,树枝便被人重新打了回来。
“谁!”紫霄宫前,在场之人都未曾想过,树丛之中竟还藏了一人,张松溪拔剑开口,那人见自己暴露行踪方才从树上跳了下来。待看清来人,武当之人都吃了一惊,张松溪吼道:“灭绝师太?!”
静玄像是知道掌门灭绝师太会在,并未大惊小怪,灭绝师太手上拿着的正是倚天剑,原来她并未置峨嵋弟子的性命不顾,当真带着倚天剑上了武当山,只是她心思谨慎,听说来人是桃花岛的人,便未轻易出手,躲在一边观战,只想找到合适时机,将解药拿回来。黄药师方才吹那一曲碧海潮生曲,她费了好大的力气运功抵御方才将自己的心神稳住,才未被那箫音扰了心境。
灭绝师太自然算的上是武林高手,起初见这年轻人一招破了少林三大神僧,她便知自己的武功不如他,想来也是这年轻人手下留情,否则这紫霄宫前四大门派的人哪里还能有几个活着的。
黄药师得知灭绝手中的正是倚天剑,笑道:“很好,峨嵋还有救。”
灭绝师太本不想出面,怎奈被发现了藏身之处也只能现身,她不愿多去解释自己身为一派掌门人为何躲躲藏藏不敢现身,便在练武场上同黄药师对峙道:“今日一战,你力保武当,不就是为了倚天剑?”
谁也别说什么道貌岸然的大道理,大家各自心里清楚,都是为了宝物而来,那便不需要多说废话了。
灭绝师太知道黄药师就是为抢夺倚天剑而来,今日他取不得,他日也会上峨嵋山去取,今日恰好江湖上这五大门派聚集,有什么事便在今日一次算清楚也好。
“亮兵器吧!”灭绝师太这样想,废话也不多说,身姿挺直,神色严肃,将倚天剑举至身前,缓缓抽出。利剑出鞘,便觉有股寒气散出,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剑气纵横,确是把绝世好剑。
“正当如此。”黄药师很喜欢灭绝师太这样干脆的作风,手腕轻旋,手上的玉箫转了个圈横在身前。
“师父!”程英拉住黄药师,给他看了看自己方才向宋远桥借的紫霄宝剑,“倚天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你用玉箫与她对打,虽说不会吃亏但这玉箫若被砍坏了实在可惜。我听说峨嵋剑法很是厉害,早就想见识见识,这一战不如让我来打。”
程英知道黄药师方才刚吹了碧海潮生曲,必然耗费了不少内力,这抢夺倚天剑的事情,便不需要黄药师出手了。峨嵋剑法再厉害诡异,必然不如洪七公的打狗棍法招式多变,她用玉箫剑法对付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