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鸣头晕,手腕脚腕被绳子勒着很疼,且全身被浇透了,西裤紧紧裹在腿上,难受。
那两人给迟鸣拍照前怕他中途会醒,就提前把人绑了,后来虽然想把迟鸣跟曾小唯一样扒光,但绳子一不小心打了死结,实在不好解开,就只让他裸了上身,几张大尺度都靠借位。
迟鸣昏迷之前就有所预感,这会儿看到自己又光身子又被绑的,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石东风,你想怎样?”
“我还能想怎样呢?重头戏都得拍完了,迟哥果然是情圣呢,本色出演就特别精彩。”
迟鸣四下看了看,没见曾小唯,就又看向车里。
石凌风:“您真是心地善良,还有工夫关心别人呢?就摆几个动作,又不是真日上了,就算艹出感情也不带这么快的。”
“石东风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对一个小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要不是那个小姑娘,你也不能上我的车呢,叫你几声师兄你就真觉得她多崇拜你了?实话说吧,都是人家小姑娘一手安排的戏,借你炒作,我这前辈也就帮她个忙。”
迟鸣:“胡JB扯。”
他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怀疑曾小唯跟石凌风是一伙的,毕竟公司都知道他跟石凌风不和,就算曾小唯再是新人,经纪人应该也提点过她。
但她的经纪人是傅满,外号“皮条满”的那个傅满。
于情于理,迟鸣都愿意相信曾小唯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石凌风今天造型做得妖娆,头发挑染了几绺紫色,他开了一根雪茄点上,拿前端在迟鸣腰上戳了戳,再把一口白烟喷他脸上。
迟鸣皱了下眉。
石凌风用那种一听就刻意凹过的腔调问:“怎么?呛着你了?”
迟鸣没接话。
石凌风冷冷地勾起嘴角,细长的眉毛挑了挑,凑近些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特别,很有个性,咱们同期的艺人一比一个争强好胜,但其实锋芒太露不是好事,不如你低调含蓄……”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十年如一日的,给大家垫底。”
“说重点。”
“周总经常说,他就喜欢你这么与世无争。”
果然。迟鸣心想,这货找他麻烦,每次都是为了周季。
前阵子听说这两人在闹分手,石东风大约恼羞成怒,要拿他开刀“埋葬逝去的爱情”。
石凌风:“演员嘛,说白了,吃的都是青春饭,比如你吧小迟,刚出道的时候年轻漂亮,连周总这样的人物都上赶着要抬举你,但是当时年轻啊,心高气傲还不识抬举,到现在怎么样呢?也就只有那些饥渴的老富婆还愿意找你,今天屁颠颠儿的送货上门够辛苦啊,老富婆姿势多吗?我可是打听过的,那老婆子年轻时就不是省油的灯,四十岁能嫁二十岁的男人,呵呵,现在更厉害了,八十岁能艹二十岁的明星……”
迟鸣眯了下眼,这次没接话也看不出特别的表情。
他这人,真要发火的时候并不烧在表面。
石凌风:“别误会啊小迟,这事儿要是放我头上,我可下不去手,所以我才真心佩服你啊,你也别有什么包袱,说真的,这世道谁不卖呢?还不就是个卖什么的问题。”他拿烟屁股在迟鸣额头敲敲,笑说,“当然,也要物有所值才行。”
迟鸣面无表情,只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石东风,你tm脑子有病。”
一句话语气如常,却好像每个字都在声带上施了重压,沉沉地撞着空气。
石凌风本能地觉得危险,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即使迟鸣被绑着,他还是不怎么放心,这人前几年曾经为了沈丹青打过一架,直接把一个保安揍进了医院。
像他这种有(kao)头(lian)有()的人,可不能拿自己冒险。
石凌风起身拿出手机,朝迟鸣晃晃屏幕。
照片上是曾小唯□□的后背,和迟鸣的半张正脸。
“迟哥你说,咱们沈大经纪会不会喜欢这个姿势?要不要我帮你发给他,研究一下,好下次跟你一起试试?”
另一边,迟鸣家。
沈丹青坐在桌前,慢慢剥着某种细小的种子,灰绿色的壳里结着金黄色的米。
他剥一颗,就往保温箱边放一颗,秃毛小鹦鹉隔着玻璃,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米粒”。
沈丹青:“饿就自己来吃。”
鹦鹉发出一声低鸣,完全不像普通雏鸟该有的叫声,仿佛一滴看不见的水落在空中,以它为中心荡出低缓的涟漪。
“奶粉有什么好吃?还是你真学人家认主,非要他来喂你?”
鹦鹉不满地扇了一下翅膀。
沈丹青:“我早说过,叫你多等一段时间再来,好歹把毛长齐。”
鹦鹉又是一声低鸣。
沈丹青语带笑意,“到底还是年轻,心急。”
这时手机响了信息提示音,一人一鸟同时看向屏幕。
沈丹青看到发信人是“石东风”,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
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才点开微信,就看到一张大尺度照片。
沈丹青啧了一声。
“咚——!”
秃毛小鹦鹉用嘴巴啄了一下玻璃。
沈丹青:“有点麻烦,我去处理一下。”
听到这话,明明没有眉毛的鹦鹉,却好像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