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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五+剑三]白玉染明黄 作者:裁风

    大宋虽然官制冗余的厉害,平日里办个事情效率十分低下,不过赵祯真要做什么的时候效率还是蛮高的,说要筹建涉外治安司,把包拯叫来后当天下午就开始执行了。

    不过赵祯当然不会让叶姝岚真的负责此事,不过瞧着对方对着决定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还是特别恩准了她作为治安司的特别顾问——也就是说当遇到以展昭的权限处理不了的人时,叶姝岚就可以出场靠身份压制。

    展昭办事素来雷厉风行,当天下午,趁着使馆尚未收到旨意时到京城的大街上大肆抓捕捣乱的来使,送到开封府就是几棍子揍下去。一群人挨了揍不但立刻都老实了,还起了一番杀鸡儆猴的作用,京城很快就安宁下来,百姓们也算能过个好年了。

    叶姝岚坐在酒楼大厅,一边陪着白玉堂喝着酒,一边听着厅内其他人的谈话,听到这里不由冲白玉堂挑挑眉:“喵喵看着一脸正气的,其实也是蔫坏蔫坏的——我说那天他怎么那么着急出宫,原来是趁机抓人呢。”

    白玉堂端着酒杯点点头:“展昭若真像他看起来那么老实,怕是早在京城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叶姝岚脑海里莫名出现自己便宜爹贼兮兮的笑容,使劲点头:“这倒是。”

    正说着,又听旁边一个大叔小声跟同桌的人道:“你们听说辽国来的的那头野驴的事了么?”

    “野驴怎么了?”立刻有人应和。

    “嗨,听说他昨晚去勾栏院玩,回去的时候被人套了麻袋好一顿揍,揍得那个惨啊,啧啧。”

    “这我也挺说了,这不今儿一天没出来么?估计得养一阵子呢。”

    “要我说啊,这野驴也是该揍!要不是他前阵子纵容,那些辽使哪里就至于那么乱来——我家婆娘差点连年节祭祀的猪头都买不到了!”

    “是啊是啊。这几日也多亏了展护卫——老张家的点心铺子也终于能开了。我家那小侄子可是念叨好几天了。”

    几人说话的重点很快又转到年货吃食上头,叶姝岚也就收回了注意力,不高兴地鼓起脸颊:“啧,我还想着怎么收拾他一顿呢,居然这就被揍得不出门了!堂堂你就不生气么?他那天那么说你!”

    “恶人自有恶报。”白玉堂微微一笑:“由你动手不怕脏了手么?”

    叶姝岚摸摸下巴,点头:“这倒也是。”

    既然对方受了重伤,叶姝岚也就不跟一个伤患计较了,虽然没能帮堂堂出口恶气还是有点心塞。

    心塞的后果就是,当辽使团向赵祯请求太医前去使馆给耶律重元医治时,恰好在场的她随便找了个妇科圣手去给耶律重元看外伤。于是最后耶律重元虽然没被死,但也没彻底治好,最后辽国君主只能把他召回国,然后把自己的长子枢密院使耶律洪基打发了过来。

    而某天晚上,当在外头晃悠够了的两人一起回到白府时,就看到负手站在院子的卢方。

    卢方一听到声音就转过头,看了叶姝岚一眼,笑道:“前几天做的醪糟今天已经发好了,你大嫂刚做了醪糟汤圆,你昨天不是还念叨想吃么,快去尝尝吧。”

    叶姝岚眼睛一亮,立刻往厨房跑去。

    白玉堂刚想跟过去,卢方却突然一旋身,看似不经意地拦下他的去路。白玉堂没在意,立刻微侧身,想要过去。卢方这才抬手,拦下他的去路。白玉堂抬眼,看着卢方的眼睛:“大哥?”

    卢方嘴唇一抿,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大哥有何事?”白玉堂一歪头,又问了一遍,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卢方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垂下眼睛:“小白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你要做,大哥也不会过多插手,只是务必要处理干净。”

    “我知道。”白玉堂唇角微勾,“累大哥费心了。”

    “你知道就好。”卢方摆摆手,侧身让他过去:“你回屋吧。”

    白玉堂一拱手,这才抬腿追上叶姝岚。刚到厨房门口,就见黄衣的小姑娘正高高兴兴地端着一碗汤圆跑出来,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把勺子:“大嫂做的醪糟汤圆好好吃——”

    玩玩闹闹的,过了腊月二十三,便要开始写春联。

    陷空岛的春联一般是大家长卢方先写一对,剩下的都由文武全才的白五爷负责,今年加进了个叶姝岚,她也兴致勃勃地提笔要写。

    大过年的大家都挺高兴,便由着叶姝岚小孩心性写去,没想到写出来的字倒也不赖,一笔正楷大气磅礴,规矩而又不失灵活;一副草书豪迈洒脱,淋漓自然畅快肆意。

    三哥徐庆看不懂书法,只觉得好看,便一个劲儿叫好。卢大嫂直接让人再拿来两幅空白对联请叶家妹子再写两幅。而蒋平则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摸着小胡子连连感叹这字颇有颜公风骨。

    白玉堂也看了出来,转头瞄了一眼叶姝岚。叶姝岚笑了笑,点头——万花谷书圣颜真卿经过藏剑山庄时,她曾缠着对方教过自己书法,虽然只是简单指点了两句,于她的书法却是大有裨益。

    不过当纸笔来了,叶姝岚正写着时,突然有下人惊慌地跑了进来:“三爷、四爷、五爷,突然有好多大官家的家丁来府上送礼,指名给五爷的,大爷二爷已经去前头招待了,大爷让五爷也跟过去看看。”

    “堂堂等会儿,我马上写完了!”叶姝岚头也不抬。

    徐庆一边看着叶家妹子写字,一边偷空瞄了一眼白玉堂,心直口快:“五弟你最近干了什么好事么?他们做什么给你送礼?”

    这话一出,连徐庆自个儿都愣住了,跟其他人一起齐刷刷地看向白玉堂,除了正在写字的叶姝岚。

    过了半晌,还是蒋平啪地一声合上扇子,狐疑地看向白玉堂:“五弟你这些日子总在京城晃悠,这些个老大人们莫不是看上了你,派人上门说亲的吧?”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家五弟这长相身段,越说越觉得在理,扭头看向卢夫人:“大嫂你说呢?”

    卢夫人也觉得挺有可能的,看了白玉堂一眼后,不由有些担心地看向叶姝岚,就见正准备把最后一笔写完跟着出去看热闹的叶姝岚手腕不受控制地一抖——

    气氛顿时一僵。

    “呀,毁了!”粗线条的徐三爷根本没注意气氛的怪异,一见字毁了立刻咋咋呼呼起来,一脸心疼:“多好看的字啊……”

    白玉堂被这一吼唤回了神,笑道:“四哥莫开玩笑。到底怎样,咱们出去一看便知——姝岚,既然写坏了那便出去看完回来再写么。”

    叶姝岚也觉得心里莫名有点慌,这春联自然是写不下去了,胡乱地点了点头,蒙头就往前院走去。白玉堂无奈一笑,快步跟上去与她并行。

    剩下蒋平“刷”地打开扇子摇着,摸着小胡子瞧了卢大嫂一眼,那意思——哟,看来老五还挺有戏么?

    最为长嫂,卢夫人当然清楚白玉堂对叶姝岚的心思,平日里见叶家小姑娘天真不知事的也暗暗着急。如今见了这一幕,也算是明这怕是并非玉堂一厢情愿,心里一放松,便下意识地点点头。而后又猛然觉得自己作为长嫂不该这么八卦,瞪了蒋平一眼,也到前头瞧瞧究竟怎么回事。

    被大嫂瞪了一眼,蒋平觉得自己挺无辜的,偏偏徐庆还来惹他:“四弟啊,其实我一直都有点纳闷,大冬天的扇扇子你不冷么?难怪天天病怏怏的,必然是冬天寒气入体太深,拔除不了的缘故吧?”

    “……蠢材老三!”蒋平狠狠地一扇子拍在徐庆脑袋上,然后把扇子别再腰间,追上前头的大嫂。

    正往前走着,叶姝岚越走越觉得心塞得慌,眼角余光瞟到身旁晃动的纯白衣摆更是心塞加心烦,步子不自觉地就踏得重了些,再加上她身上还背着重剑,简直砰砰响。

    白玉堂在一旁越看越疑惑,最后不由抓起她的手腕,强行掰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姝岚,你在生气。为什么?”

    要是往常,叶姝岚肯定要疑惑地抬头笑着问他做什么了。但这次,叶姝岚却任由他抓着她的手臂,使劲低着头,就是不吭声。

    白玉堂只能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就见小姑娘死死咬着嘴唇,即使紧闭着眼睛也止不住汹涌的泪水。除了因为想念大唐,白玉堂还从没见过对方这般哭泣的样子,立刻慌了神,连忙掏出帕子给叶姝岚擦脸,然后尝试着让她松开紧咬着下唇的牙齿,声音几乎是难以想象的温和:“怎么哭了?是想家了么?”

    叶姝岚摇摇头,突然就扑进白玉堂的怀里,抱紧他的腰,小声哽咽道:“不许娶别人……不许你娶别人……如果、如果你非要娶妻的话,那、那就我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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