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我懂,我了解。我只是想陪着她,和她好好相爱,和她像家人一样彼此支撑。其他的都不算什么。谢谢你,青珊。”
她这才笑了,“等帮你搞定这个难缠得像个不可理喻小朋友一样的国际知名医师,再谢谢我吧。”
说完,她又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说,“我看呢,你才是她的心理医生。”
“嗯。”我摸着下巴,赞同无奈又甘愿点点头,两人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的相视笑起来。
和青珊聊过的第二天,周三,是她和芊芸去美国国际hiv携带干预中心检查治疗的日子,中心远离繁华大都市,建设在密西西比州这个森林负氧离子充足的一个幽静地带。
一路好风光,也许是为了让hiv携带者们能够用更加宁静的心情前往。
可是,很显然,齐芊芸并不宁静,她冰冷的表情多了烦躁不安。
这个女人啊,拥有国际多项专业头衔,为那么多患有疑难心理病症的人解决问题,可是,她每每面对自己的问题,却像个故作深沉的孩子,表面的镇定下是我能够看见的无措。
我微微转头,看她好看的侧颜,伸过手去要握住她的手。
刚刚一碰触,她依然本能地缩了回去。
她朝前面驾驶位置上的青珊说道,“青珊,停车,让我坐副驾。”
青珊回到,“芊芸啊,姐啊,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怪癖之一就是,开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坐在旁边吧。”
“那让我来开车。你坐副驾。”和我一同坐在后排,这个我深爱的女人,也不省油的灯。
她这么聪明,显然一上车看见我,就知道了,为什么这次去干预中心,青珊要一反常例,抢着开车的原因了。
“上高速了也。不能停车换位置的哦。”我慢悠悠说了句。
身边的人放弃了挣扎,一直直直挺立的腰背倒下靠在椅垫上,闷闷的说了句,“青珊,以后我们两个人去就可以了,有其他人去,你得告诉我。”
青珊后视镜里瞅了我一眼,吐了吐舌头。
我接话说,“我以后每次都想陪青珊去。”
她不看我,侧头望着窗外,赌气般的说,“那我一个人去,我们分开走。”
青珊说,“其他两辆车,叔叔阿姨要用,只剩这一辆......好吧,那你用吧,以后我和七七打车或者坐巴士过去。”
我看见芊芸的嘴角动了动,好半天憋出一句,“随你们便。”
听着真是冷酷啊,我心里却乐了乐,齐芊芸,她不会让我们这样去的,刚才停顿了那么久,嘴角还那么动了动,我太熟悉了,那是在妥协心软,只是嘴上不愿意承认罢了。
齐芊芸,冰冷的外表下,终究是一颗赤子之心。无论对谁。
给芊芸和青珊进行监测和干预治疗的医生,是全球最著名的hiv防治专家,一个带着眼镜的头发花白外国老头儿。
他给两人制定了一套独有的抗病毒干预治疗方法,经过又一次检查治疗后,在他的诊室,他拿着检查报告,我们见他皱着眉头,面对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我们三人,迟迟不说话。
好半天问了芊芸和青珊一句,“最近有任何不适症状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心里一阵乱跳,到了嗓子眼,手指尖都已经冰凉,我想也没想,紧紧抓住芊芸的手。
她看了我一眼,这次没有拒绝。反而细微的回握了一下我的。
不知道是面前这位专家老头儿的皱眉和问话吓到我了,还是感受到爱人久违的回应,我哭了。
青珊大大呼了口气,看了一眼芊芸,用英语对医生说,“我们都没什么不适症状,您请直说吧。”
这位老头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缓缓开口,“两位的身体状况很奇怪......”
我真恨不得捏他的喉咙,能够把话一次性说完。牛掰的人都需要这么慢悠悠说话的么。
他又看了我们一眼,“特别奇怪。其实这两次,我并没有给你们用抗体治疗,只是最常规的营养剂。可是检测出来,你们体内却依然有抗体在起作用。”
“这意味着好的方向吧。检测结果显示的是什么抗体呢,抗体源来自哪里?”果然同属医生,芊芸一听,便能立马反应过来,并且问到关键点。
我和青珊都还有点懵。
而医生回答前,芊芸又握了握我的手,像是排除坏结果后的安慰和庆贺。
我回握她,心里胀得满满的,这一刻,感觉像是家人般的力量,彼此给予的那种坚定和温暖,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并且毫不犹豫。
齐芊芸,你还拒绝我什么呢,你还抗拒什么呢。我们如此需要对方。
“看着像是个好的方向,但现在不能下结论。”专家老头儿没有给出芊芸答案,只说这是一个复杂的课题,和特殊的案例,需要再深入检测和监测。
还感叹,为什么这特殊的情况竟然同时发生在青珊和芊芸两人身上。
于是,青珊和芊芸再次进了检查室,进行了一系列更复杂的检查和检测,然后被告知,继续按照医生制定的干预治疗疗程进行。其他的,医生会联合其他专业领域人士进行监测分析研究。
走出干预治疗中心。芊芸才发觉依然拉着我的手,她跟梦醒了般,触电般缩了回去,还尴尬的自己左手交叉握着右手。
同时快速的往车上去,说,“我来开车。”
青珊刚想上前阻止,我拉着她摇了摇头,笑说,“随她啦,慢慢来。多谢你了。”
青珊摇摇头,“别客气,谁跟谁。也是,慢慢来,让你们多点时间相处,她慢慢习惯,发觉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其实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也许就好了。ft!”
她朝我握了握拳头,给我鼓气加油。
自然,我厚脸皮地钻进了副驾,芊芸看了看我,好像要说什么,我赶紧笑,“齐大医师好像没有开车不许人坐副驾的怪癖哦。”
她的话被我这句话噎了回去,不理我,启动了车子,脸上白皙的皮肤绷得紧紧,嘴角却露出一丝难以察觉到的笑意。
这天治疗完,因为专家医生的话,我们的心情都不错,回程路上,青珊建议去州立历史博物馆。我连忙说好,芊芸默然没作声。
我们两个就自动当作她的默认,在她抗拒之前,我赶紧自作主张就倾身帮她把导航换成州立博物馆。
没一会儿,我手机短信响起,打开一看,青珊在后排发来的,“鹿七七,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一会你就自己搞定咯。”
“你怎么办?”我问。
“我开车回去了啊,约了要去疗养院看看我妈妈。你们好好参观博物馆。芊芸来这边后,一直最想去的地方。”她回。
“那我们怎么办。”我茫然,没车呀。
也是晕头晕脑的青珊这才想起,“囧,对啊,没考虑到,我把车开走了,你们怎么办,这是个问题,我想想,怎么能不当灯泡,又能大家都方便。”
这个时候,手机又收到条短信,打开看,居然是诸凡,“七七,我来美国出差,正好想着来看看你和芊芸,已经到密西西比州了。方便告诉一下你的具体地址不,司机找不到路。”
真是天助我也,想也没想回他,“方便方便。”
于是,我把州立博物馆的地址发给他了,并且告诉他几点来接我们。
我本着一片丹心向明月,一切为了大家方便,让这么巧赶来看我们的诸凡顺便来接我们,然后和芊芸一起,可以和他聚聚,请他吃个饭,这么和谐的想法。
谁知道,却因此,把在芊芸身上,刚刚有点破冰迹象的成果,毁于一旦。
所以啊,前任就是前任,哪怕你和前任的关系已经跟哥们姐妹一样纯洁,已经纯洁得跟白雪一样透明,但是在现任那里,你们来来往往的就是牵扯不清就是暧昧不明,就是应该被吃醋被挥衣袖被白眼被鄙视。
尤其这个现任和你的关系还在寒冷的冰河时期。
所以呢,我让前任来接自己和现任这个白痴到极致的做法,无疑,肯定,简直,就是找死。
☆、第051章 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