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渔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凑过脸来,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余宛棠拉住她道:“姐姐,刚才有人跟踪我们。”
“是吗?我还以为是顺路的。”自从她有了法术之后,这耳朵也比往常灵敏的多,但是像余宛棠那样随心所用,暂时还做不到,能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强烈的,甚至是仇视的目光,可是她总告诉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你也知道了,很好,这样就不用奴家明说了,奴家现在怀了孩子,眼见着法力一天一天减少,或许某天消失也未可知,这段日子就要有劳姐姐保护我们了,只是姐姐也刚学会法术没多久,依奴家的意思,是不是还要再勤加练习为好。”
“既是如此,依你所言便是。”
她也怕有心人趁机袭击余宛棠。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跟踪她们,难道?是太白金星说的孽神,既然她与孽神一物降一物的命运,恐怕不管因为什么,都会相遇吧!
翌日之后,陈府的警戒加强了,李幼渔带着小狼狗们四处巡逻,尤其是晚上。余宛棠还贡献出了自己的许多法宝,以前都是她的收藏品,现在正好用上,四处都设下埋伏,只要有人闯入,她一定会知晓。
如此数天,却又毫无动静,李幼渔不敢松懈,白日又得余宛棠的指点,勤加修炼,这样安静的过了一月,李幼渔料定她暂时出去一下,应该不会有事,而且又是白天。
“宛棠,你的药都吃完了,我去医馆取,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注意安全。”
“姐姐路上小心。”
李幼渔关心余宛棠,余宛棠又何尝不关心李幼渔,都要彼此平安无事。
只说李幼渔出去之后,潜伏在暗处的人出现了。单文彦变作了李幼渔的模样进了陈府,可是一靠近那个小木屋,一道结界就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抬起头看着房顶,用肉眼虽不能看出来,但是那里有一个小小的九龙鼎在,九龙鼎里发出的光罩住了木屋。
他急切不可进,余宛棠却出来了。笑道:“姐姐怎么刚出去就回来了?”小狼狗们冲着单文彦叫个不停,余宛棠让它们闭嘴,喝止道:“难道连姐姐都不认得了。”
在余宛棠对小狼狗们喝止的时候,单文彦恨不得杀了这些蠢货,以前这些鬼东西就会欺负他,现在变化了模样,还是认出了他,聪明的人让人讨厌,会咬会叫的狗也是。
单文彦回道:“我有点事,所以回来一趟,刚我出去的时候,好像看见附近有什么人闪过,我怕有人对你不利。”单文彦找了个借口,一面心虚着,心道:“余宛棠虽是小桃花一朵,不过现在的我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又不知她的深浅,小心为好。”
余宛棠笑道:“姐姐有心了,既是这样,屋里坐。”她前面走着,用余光扫着身后的人,嘴角笑着,还想骗她,这李幼渔断然没有刚出去就回来的道理,何况,两人相处日久,李幼渔身上带着什么味儿她还不清楚,这谁再变化,这气味总模仿不来。
她往前走,却听见身后的人‘啊哟’了一声。余宛棠回过神来,假装不知道的问道:“姐姐怎么了?”就见单文彦正抬头看屋顶,这结界他进不去。
“你怎么连我也不让进了。”
“抱歉,抱歉,忘记了。”余宛棠在结界上开了一道小门,让单文彦进屋里坐,又端了茶过来,“刚泡的,你尝尝。”
单文彦不怀疑,只因他现在变作了李幼渔的模样,想必余宛棠也没什么怀疑的,只要他动作小心一点就好,因此揭着杯盖,闻了闻,笑着赞道:“宛棠泡的茶就是好。”
余宛棠亦笑回道:“谢姐姐的赞。”再怎么说李幼渔也是个粗人,断然没有那喝茶的姿势,除开严肃和插科打诨的时候,往常李幼渔不是‘鱼丸汤’,就是‘余小妾’,怎么今儿喝杯茶,也神经兮兮的叫起‘宛棠’来了。余宛棠看着单文彦那翘起的小拇指,一个劲儿的用手遮住嘴笑。“只不知道姐姐出去,到底见着谁了,这样匆匆回来。”
“我也看的不是很清楚。”既然屋里只有余宛棠一个,那他要不要趁机偷袭?先放松余宛棠的警惕,再下手,这招可真妙,看来他是高估余宛棠了。单文彦满面微笑,自以为得计。突然肚子里咕咕叫了几下,大有不妙的趋势。“我肚子不舒服,上下茅房。”单文彦夹着臀部去了,匆匆一去,又回来坐了,这刚坐下,又闹了肚子,一两次之后,他知道自己上当了,指着余宛棠道:“你!”你在茶里下药,他刚想还手,肚子又痛得来了,只好继续做大尾巴狼,夹着尾巴跑来跑去,一连腹泻了十七八次,早拉的手软脚软,他好不容易吃着东西,都付之东流了。
单文彦一面后悔,一面怨恨,变身也开始慢慢的维持不住显出原形来。。
余宛棠手掌里祭出九龙鼎要镇住单文彦,单文彦见势不妙,赶紧元神出窍,化股烟脱身而去,空中仍还有他恨恨不迭的声音,“余宛棠,我会让你后悔的!”
余宛棠冲着空中回道:“那奴家就等着,你最好早点过来。”再看单文彦的原形,却是李幼诚的身体,“怪道上次好好消失了,原来却是跟了他去。”李幼诚仍然疯疯傻傻,余宛棠不忍,多少是自己害的,李幼诚也吃足了苦头,她对李幼诚说:“你要是从此就改了,奴家就治好你,若不,奴家也没有什么办法,也只好让你这样了,你但凡有三分清醒,就眼珠子转一转。”
李幼诚眼珠子转了几下,余宛棠道:“好。”施展本身法术,将李幼诚医好,又抹去他这段记忆,把他弹飞回家了,李府人见到李幼诚回来自然意外,李霜江近日也很后悔将儿子赶出去,见他不知怎么就回来了,一副狼狈模样,很是心疼。李幼诚受了疯癫之苦,被人霸占身体之苦,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是后话。
就说,余宛棠将李幼诚弹飞之后,医他又费了许多法力,又有孩子这个沉重的拖油瓶,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便撑着坐了下来。
“才费了这一点劲,就累成这样。”她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也不知道孽神跑哪里去了,又不知道什么人又要遭殃。”是她考虑不周全,可是她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也是没奈何的事。
单文彦化烟而去,撞着一个身体,就抢占为己有。这光有元神,就好比人不穿衣服,而且在太阳底下曝晒太长时间,会减弱他的法力,最后灰飞烟灭。他好不容易穿了李幼诚的身体,余宛棠就剥了他的壳,这该死的女人,竟然上了她的当,还以为真没发现,掩饰的这样好。
单文彦几欲难忍,元神也开始不安分的挣扎了。内里硬是合了李幼渔的元神,李幼渔死不屈服,不愿意和他合体,所以吞下去,却未能消化,时不时还要突突他一下。
单文彦咬牙道:“你闭嘴,再幸灾乐祸,小心我灭了你。”
“妾身不是早被你灭了,你灭呀,谁要跟你待一起。妾身死不屈服,看你能怎么办,除非你毁了妾身,否则,就天天忍受妾身的埋怨吧!”
单文彦重重的哼了一声。
☆、第82章 偶像级宝贝
第八十二章
李幼渔的话,让单文彦不爽。越是想让他杀了她,他越不会上当,这个女人,脾气还真倔,难怪会死掉,单文彦道:“你呀,比那个李幼渔可笨多了,不但笨,而且还丑,不然桃花要她,咋不要你呢。”
“你休想用这些话来伤妾身,妾身对她们这种不伦关系怎么会放在眼里,鄙视你!”
“嫉妒了,吃醋了?”
“妾身才不会吃醋,只巴不得你好死。”李幼渔恶形恶状。
单文彦道:“嘴巴还真毒,不愧是天庭队伍里的人,就算投胎成凡人,也有很多他们身上的臭毛病,比如,自以为是。比如,道貌岸然。对,你们都对,其余人都是坏人,干脆这个世界不要生我们这些坏人多好。”他想想就觉着有气,从他出生以来,天庭的那群人总是用轻视的目光瞧他们这一族人。
孽神,说好听点儿是神,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妖怪,比妖怪还不如呢!
神里面的最不受欢迎的族类,就因为他们生来代表着给这世间降下灾难,他们想这样吗?如果人生可以选择,他会选择做一个孽神吗?是他父母生了他,是他生来就是孽神,传播一切不祥之物。
他只是厌倦了,厌倦了被命运所操控。有无数次,他想,如果他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他有决定众生命运的权利,他一定要取消‘嘲笑’‘轻视’,所谓的等级,他决定把所有的设想变成行动。
练法术,组织族人反抗。
他永远不能忘记那一天,当族人们聚集在一起,听他说话时,那一双双眼睛,眼睛里有兴奋的光,他错把那些当成了未来。领着族人杀向天庭,要玉帝那个混蛋下马,可惜,寡不敌众,族人一个个在他的眼前被杀,他也被围攻,一对一?不,一群人杀一个人,当这一群人自谓:正道。简直不要脸的对他痛下杀手的时候,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世间是没有什么正道的,他还是把神仙想的太简单了,一对一,谁与争锋?
只可惜,明白的太晚。
因此落到如今躯体被毁的境地,流浪在人间。
单文彦扬扬头,看看天,他想家了,想他一群死去的弟弟们,想父母,那一双怕事的父母,还有那个小肉团子,包子脸,只会要抱抱,动辄哭个昏天黑地的傻妹妹。
她真是可爱,一丁点大,好像什么都不晓得似的,总是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动辄哈哈大笑,他在她这个年纪,已懂得了仇恨,嘲笑,轻视,现在想来,还是傻瓜有福。他想看她吐瓜子壳的样子,噗噗一下,就吐得好远,他还想看她撒娇,总是拉着他的衣服,踮起脚尖,笑眯眯的对他摇头晃脑,不识人间忧愁。
单文彦双手抱住膝盖,将脑袋埋在手上。
他想回家,可是回不去了,天庭的人到处都在捉他吧!
陈府。
李幼渔拿了安胎药,又跑了一趟接生婆家,尽可能快的回来了,她这一推门,就见余宛棠坐在椅子上,捂住肚子,脸色苍白,忙跑过来,将药放在桌上,扶着余宛棠,急切的问道:“宛棠,宛棠,你怎么了,是要生了吗?”
“不是,奴家只是肚子痛,阵痛,再一下子就好。”她紧紧握住李幼渔的手,这人回来了,她也安心了。“你回来就好。”要是孽神再杀回来,她真的再无余地抵抗,到时候真的会出现不小的麻烦。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休息休息,不怕不怕。”过了会儿,余宛棠好了许多。李幼渔拿帕子给她擦了汗,“你说怀孩子这样辛苦,别人还怎么生十几个出来,难道是生鸡蛋么。”
“谁知道,也许她们苦中有乐。”
“有什么乐,痛成这样,你等着,我替你煎药去。”
余宛棠拉住她,“不忙,奴家有事跟你说。”
“你说。”
“刚才孽神来过了。”
“啊?”李幼渔惊呼,“他有没有怎么样你?”
余宛棠摇摇头,“没有,幸好奴家还有些贴身的宝贝,他一来,奴家就知道了,还装作你的样子想蒙混过关,被奴家给识破了。”
李幼渔安心,一连说:“那就好,那就好。他是不是见得不着好处就走了?”
“没有,奴家请他来家喝了一杯泻药泡制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