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苏颢结结巴巴道,“我、我这就去让下面准备饭菜。”说完走了出去,仓皇间打落一只梅瓶,发出“哗啦”的声响,窘的一张脸霎时红尽。
“楚军那边动静如何?”
第二天下午苏颢在江峻及众将士的陪同下到黄河岸边察看敌情,回来后长宁问道。
苏颢一边脱下头盔放到桌上一边道,“帐篷连天,军士照常巡逻,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停了停又道,“以前楚军每次试图渡河,齐军便箭羽火铳齐发,楚军伤亡惨重,到了河中心又被迫折回。没有更好的渡河方法之前,他们应该不会再轻易冒险了。”
长宁听了点点头,低眉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苏颢看着长宁,想了想道,“其实在我看来,殿下和玄雪师姐对阵这件事没什么不好。”
长宁闻言抬眉,“怎么说?”
“殿下以前和玄雪师姐每次见面都要吵嘴,每每三句话不说便要拔剑相向,吆吆喝喝,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打的不可开交,如今只不过各自身后多了一众将士,除此之外,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长宁听了并未说话,只是眉毛动了动,显出感兴趣的样子。
苏颢接着道,“现下楚军和齐军一个在黄河北岸,一个在黄河南岸,一个有十五万大军,一个有十二万大军,一个背后有青州军不时偷袭,一个身后有反王军队随时来攻,一个有殿下亲临,一个有玄雪坐镇,且殿下与玄雪又是同师所出,武功也不相上下,双方不论在优势还是劣势上都可谓势均力敌,这样斗智斗勇起来才叫好看,输了也心甘,赢了也光彩。”
长宁眸底升起亮色,修长的双睫眨了眨,道,“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苏颢看着差不多了,趁机道,“殿下自京城一路病到佩县,一定是担心败给玄雪师姐吧?”
长宁脱口而出道,“本宫怎么可能……”说了一半察觉中了苏颢的激将法,脸上瞬时罩上一层冰霜,眯起眼眸,冷冷道,“驸、马?”
苏颢只觉脊背发凉,忙道,“殿下今天又说这么多话,一定又饿了吧?”说着转身向外走去,“我、我去让厨子准备饭菜长嫂难为。”急走间,“哗啦”又打落一只梅瓶。
等饭菜做好,苏颢亲手摆上食案罩好,端到卧房,进门先伸头看看长宁脸色,见已是雨过天晴,这才昂首走了进来。
长宁胃口极好,以前在京城时也没见她晚饭吃这样多过。
殿下终于振作起来了啊。
苏颢看在眼里,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如今已是深秋,不是炎夏,碗筷明天再收拾也没关系。”
饭后苏颢站起身欲收拾食案时,长宁一边拿帕子擦拭唇角一边道。
虽然语气并无异常,苏颢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由眨着美目看向长宁,烛光下,长宁由低眉到抬眼,清眸一转的瞬间,说不出的冷艳妩媚,鬓边滑下的一缕青丝本就摇人魂魄,偏她还拿纤指撩了撩。
“……”
苏颢当场看的痴了过去,回过神时人已被长宁拥入纱帐,绣榻颤颤间,不觉月沉烛烬,东方既白。
是日中午。
楚军大营。
黄绫帐篷内,玄雪正在试穿为她量身定做的盔甲,雪滴前后围绕着帮她系带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