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周都快忘记了,在没眼瞎的看上那个人之前,他也曾经是个爽朗大气受人欢迎的校草级人物。
不自觉地对窗户玻璃上的倒影挺直了脊背,撩了撩头发,试图找找自己当年的影子。
噗——
范周汗毛一竖,眼皮一抬,果然发现那个叫鹃子的小姑娘就站在他身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丢人到家!
范周简直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帅哥你精神的很咧,别担心。”鹃子笑得两眼弯弯,“就算是累的气色不太好,在我们这住上一段时间,放松放松,回头肯定是天王巨星级别的帅哥,妥妥的。”
范周绷不住也乐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么轻松地和人说笑过了。反正脸也丢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们这儿真不错!带我去看看房间吧,顺便再介绍介绍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好东西。对了,价钱是重点,太贵的话我就只能赖在你们这卖身还债了。”
鹃子被逗得乐出声,“帅哥你可真有意思,放心,我们这儿待遇可好了,你要是真能留下干活,这辈子都不会想走了。对了,帅哥你贵姓啊。”
“免贵姓范,范周,不是泛舟湖上的泛舟,是周全的周。”
“好名字,听着就有情调。”鹃子一拍手,“对了,我们这山背后就有个大湖,肯定比不上有名的湖那么大啦,不过去划个船钓个鱼什么的都行,水也好,还有人专门大老远跑来去打湖心水回去泡茶呢。赶明儿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范周听得有趣,不禁好奇起来,“这么一大片都是你们老板包下来的?你们这是度假村还是农家乐啊。”
鹃子颇有些骄傲地信手划了一个大圈,“从这座山头到那边的两座山头还有中间的湖和周围的果林草场什么的,都是我们老板包下来的,我们老板就是喜欢山水花木庄稼动物什么的,其实也不算是个什么农家乐度假村,我们连广告都没打过,老板也不靠着这个赚钱,这其实是老板给自己盖的家,这几个院子就是给我们这些工作的人住的。还有就是收一些像帅哥你这样凭缘分进来的客人。所以我们的收费肯定是能让你下巴都掉下来的便宜,倒是有不少客人住久了不愿走宁肯的留下来打工是真的,大梁哥就是啊。不过他闲不住,总爱出去干点兼职啥的,正好就把您给拉这儿来了。”
范周听得兴味盎然,不知不觉就沿着蜿蜒的回廊走了好长一段路。
“到啦,这间就是您的房间啦。您看看满意不。”
范周回神一看,惊了!
这哪里是个房间,这根本就是个小院!
红砖瓦房,原木窗棂,墙壁窗棂上缠绕着爬墙虎。院子靠西的西方砌了一溜花坛,种了一架蔷薇。院心有好大一棵合欢树,树下有石桌石凳,甚至还有架吊床。地面被冒头的野草和星点的小花铺了绿茸茸的一层,中间有一条碎石拼的小路直通房门。
鹃子在前面带路,范周觉得自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这是哪个次元的农家乐才能把普普通通的一间客房弄成这样奢华低调有内涵的样子啊。
门是那种老式的双开门板,锁也是老式的大铜锁,里面还有门闩。范周顿时有种强烈的穿越感。
“我们老板觉得最近的那些什么密码锁指纹锁什么的既不好看也不见得安全到哪里去,所以我们这里是没有那种玩意儿的,用习惯了就好,放心,我们这儿治安很好的,要是有什么动静你就大喊,这地方没什么噪音,晚上你嚎一嗓子,对面山头都能听见。”鹃子带着范周在屋里走了一圈,大概都带他看了一下。
“帅哥你的包我给你放炕柜里了,我们这没床,全是炕,天暖了现在不烧了。您要是睡不惯可以问我多要几床被子垫着。这间是卧室,那个门打开是卫浴,二十四小时热水。这屋没厨房,冰箱电视网线WiFi都有,密码在墙上贴着呢。您看还缺点啥不?”
范周跟着绕了一圈,早已满意得不行,一想到之后就能在这样得地方住下来,居然开始有点小激动。
“满意,都很满意,但是价格。。。”他手边就那么几万块钱,实在是不怎么抗花。”
鹃子乐呵呵的,“梁子哥把你拉过来那就是缘分,缘分价一晚上收你一百五吧。啊,对了,梁子哥说了,车费就算了。饭钱都包含在房钱里,供餐时间表也贴在墙上,您按时到大堂吃饭就行了。我们这儿人不算少,说不定还能认识新朋友。” 说完,鹃子狡黠地笑了一下,轻快地撤了。
范周站在小屋门口,瞅着这小院儿,狠掐一把自己,即使觉得疼,也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从凄风苦雨狼狈出逃,到悠然南山世外桃源,这世界变化的真是太快了,快的有点超出了范周的接受能力 ,他决定在晚饭之前先睡一下再说,说不定梦醒了就会发现,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的幻想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步
桃花纷飞,绿草如茵。
范周莫名其妙地在这片风景如画的林子里奔跑,以一种四脚着地的姿势,还跑的相当畅快。 这是掉进爱丽丝洞里的狐狸先生吗? 范周十分理智地吐了个槽,身体上却很诚实地享受着自由奔跑的乐趣。
风一样自由的感觉。
可是风真的刮起来了,还越来越大,狂风席卷,桃红柳绿转瞬间变成黄沙漫天,乌云压顶,阴云低垂,想要吞噬大地一样,隐隐的电光穿梭其中,随时都可能化作利剑劈落下来。
范小狐狸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可是身体像是被狂风卷住了似的,根本动不了。
电光越来越明亮,随时都可能劈落下来,把它变成焦炭。
范小狐狸死命的挣扎,却只能眼瞅着那龙一般的霹雳惊天砸落——
“啊——————” 范周诈尸一样跳起来,心脏还在碰碰碰剧烈地跳。
这梦也太真实了吧!简直能把人在梦里吓出心脏病来。
环视了一圈,是之前睡下的那间卧室,范周深吸了一口气,冲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压惊。 换了衣服出来正好也到了晚餐供应的时间,范周决定去大吃一顿。
沿着弯弯曲曲的回廊往之前的堂屋走,这倒是不难,也没有个岔路,顺着走就行。
黄昏时分,阳光变得温柔,园子里的景色更有韵味了。这里盖在半山腰,方圆左右最高的建筑应该就是这里了,放眼望去,家家都燃起了炊烟,下工回家的大人和放学回家的孩子,嘻嘻闹闹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带着烟火气,对寂寞的人来说实在是很有感染力。
鹃子说这园子里的人其实不少,可是范周走了一路也没见到,快到堂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是最后一个。
宽敞的堂屋已经塞了满满的人,几张桌子都挤挤挨挨地坐满了,还有人自备小马扎,更有直接往地上一蹲或者干脆坐下的。香味已经出来勾人了,菜还没看到半根,这都是在等吃的。
这架势可不在范周的预料中,他有点发窘。挤得这么满,还有下脚的地方吗,不知道可不可以申请端回房间吃。
忽然,范周看到了熟人,唯二的熟人之一,沉默的猛男大梁子,那鹤立鸡群的海拔即使坐在地上也相当显眼。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大梁子转头看他,四目相对,范周被逮了个正着。
范周觉得自己的耳朵又有开始发烧的趋势了。
大梁子看不惯范周那瑟缩样儿,大手一挥,叫人过来。
范周一个手势就麻利地过去了,受教的比小李子还小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