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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娘美如玉 作者:我是浣若

    如玉眯眯蒙蒙,任凭张君满脸满身的吻着,轻声道:“我接受你所有的道歉,当然,如果你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的话。”

    她累的动都不想再动,张君却还有的是力气,他今天格外的猛,几番弄的如玉招架不住,半途眯了片刻,末尾叫他一通折腾赶走了困意。摸上胸膛问道:“你今儿可是不高兴,难道将那秘药呈给皇上之后,他仍旧原谅了姜后?”

    张君道:“赵宣如今也三十了,女儿连着生了四个,儿子却一个都没有,大臣们急,他比大臣更心急,你与和悦在后宫说破此事之后,他气到走不得路,是被抬回去的。

    下午我带那刘婆子入宫,又唤了和悦出来,几厢对证,他也提了几个嫔妃来问,才知道那味秘药,从在东宫开始,但凡他看上眼的女子,姜后都会亲自赠之,如此一个不漏,才会果真个个都怀不了孩子。

    赵宣当时便要下旨废后,大哥心急太过,还未等赵宣废后的旨意出来,便急着为虎哥求情,称姜顺与姜后联手诬赖张虎大哥,要求赵宣立即释放虎哥。他如此转移话题,非但张虎没能救出来,赵宣又搁下了废后一事,情况瞬息万变,赵宣此时不废后,等到明日,姜顺等人有了新的应对方法,岂不前功尽弃?”

    如玉道:“大哥提的,果真不是时候。”

    张君又道:“回府之后,于后院里谈及此事,张项他们几个亦有些埋怨我当时不支持大哥,不及时将虎哥救出来。他们总嫌我文人气性,遇事不够果断,可凭他们一股匪气,打仗或许可行,真正要图谋天下,谋的不是兵,而是人心。”

    如玉趴了起来,笑盯着张君看得许久,低声道:“所以,你觉得大哥其实不那么堪作领头人?”

    张君亦趴了起来,三更半夜的,两夫妻相对而卧。他道:“大哥将文臣们想的太过简单,觉得不过一群软蛋而已,不听话,杀了就是。可我们不是土匪,我们要名正言顺的取而代之,要禅让不要篡国,要让江山平稳过渡,以我的心思,一个文臣都不能杀,收买他们的心即可。”

    但永乐府中,张震为统帅,即便他内心不能认同张震的想法,也只能埋头跟着他干。

    如玉支肘躺着,一头青丝直溜溜逶垂于床,张君忍不住伸手要去抚摸。她道:“你可记得在陈家村时,看我们犁地?”

    张君不知她为何要提到犁地,却也点头:“记得。”

    如玉比划道:“犁地的时候,骡子走在最前面,拉着犁,后面才是掌犁的人。如今一府之中,大哥可做那头骡子,但骡子只能带动犁,却不知道该如何衡量一片地的曲折拐弯,不知道如何用最短的距离,花最少的功夫犁完那片地,这皆是掌犁人的事情。

    骡子不可替代,掌犁的人也不可替代。大哥是那头骡子,是骡子,就听不懂人的话,你得想办法潜移默化,叫他按着你的思路来办,可犁地缺不得那头骡子,人也不可能替代骡子的位置,你们都无可替代,但必须相互携作。

    若说兄弟不合,赵荡三兄弟的下场你是看到的,人人皆有能力,三匹马架着一辆车往三个方向跑,最终好好一个国家分崩离析。如今你是兄弟之中最清理冷静的一个,大哥其人,并不是听不进去话的那种,你与他好好说,他会听的。”

    她如今更习惯一个人睡,依旧转身,缩窝到了壁角上。张君细细思量着如玉这番话,她呼吸浅浅,已经进入了梦乡,忽而轻轻一抽,整个人团的更紧了。

    张君默默起身,自床侧衣架后取过瓦锏来,侧身坐到床边,吹熄灯闭上了眼睛。夜复一夜,即便张震等人颇有埋怨,他也不肯再像当年归元帝病重时一样,白日黑夜守在宫中。在外无论多晚,无论多繁忙,事情多紧急多严重,他都会赶回家来过夜。

    虽如玉不曾言,可他不在的日子,她总要做噩梦,梦到死去的赵钰。若是赵钰活着,他依旧能毫不犹豫在他脖子上抹一刀,可他死了,他成了一抹鬼魂,活人如何与死人一战?

    张君从未想过以法事超度,或者用道法去镇压赵钰那抹冤魂,他夜夜持锏守在如玉榻前,便是要以自己的戾性吓退赵钰,而此法一直以来颇为管用,自他持锏开始守候之后,如玉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过赵钰了。

    腰酸腿软的如玉沉沉陷入梦中,她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连绵无尽的大雪,梦雪则有长辈丧,她心道,难道永乐府又要有丧事了,不然为何在这梦里,我总要遇到无尽的大雪?

    她忽而听到隐隐哭声,出门在竹外轩的游廊上走着,隐隐听哭声是在墙外,是个男子的声音,又熟悉无比,遂隔着墙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在我的院外如此嚎哭?”

    这人道:“我乃一缕冤魂,还有半句未诉完的话,要说于赵如玉听,可我如今近不得她的身,故才在此嚎哭。”

    如玉隔墙问道:“我就是赵如玉,既你有话,进来直说既可,为何不肯进来?”

    这人道:“因有神龙夜夜持锏守在你侧,所以我近不得这院子。”

    梦中的如玉大惊,暗道什么神神怪怪的守在我侧我竟从来不知。她忽而转身,却是自己的床榻,榻侧一条鳞甲油亮的乌龙盘距于榆木大床螭纹的雕花上,长长的尾巴吊搭床尾,四条腿整个儿霸住床框,肉须涎涎麟角高翘的脑袋则歪搭在床顶上,正在闭眼沉睡之中。

    她被困在其中,欲突不敢突出去,轻轻伸手触得一触,它长相凶恶,却是个无比温顺的样子,微微动了动,仍陷入沉睡之中。

    睁开眼睛,他还握着她的手,于隐隐月光中柱锏仰头,坐于床侧沉睡。

    如玉不敢惊动张君,忆及赵钰梦中之话,忽而明白过来,他当初有一言,却只说了半截就叫张君割喉而亡,之后一再找她,是为了说那未说完的半截话,可惜她于梦中胆怯,每每看到他被抹脖子的时候,便会被吓醒过来。

    她闭眼猜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来赵钰那段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微微一动,她便惊醒了张君,张君转身问道:“可是做噩梦了?”

    如玉摇头:“并没有,我还要睡,你也躺到床上来,何必夜夜如此坐着,会熬坏身体的。”

    张君站起了疏了疏筋骨,推窗看了一眼道:“已经四更了,我把初一抱过来与你睡,我得去上朝了。”

    *

    张君出门,大清早的迎头就撞上安九月趾高气昂带着一群人进了院子。他先到后面那排营房,张震亦是刚起,正在与张向兄弟几个喝茶吃早饭。

    恰似如玉所言,虽张震才是真正的领头人,但身为府中唯一的文臣,实质上张君才是一直主导全局的那个。

    细思一夜,张震也觉得自己昨日在皇帝面前之言有些过了,站起来拍着张君的肩问道:“昨日废后不成,只怕姜顺不会反,还会报复我们,虎哥性命只怕难保,今天上朝,我们该怎么办?”

    张君道:“时机已失,也只能等。姜后永远不会再得赵宣的信任,姜顺必定还会要反。

    倒是那安九月,她怎么又回来了,大哥你究竟是如何调停她的?难道就不能派上几个人,将她绑扔到花剌去?”

    张向与张诚兄弟几个皆是哈哈大笑不止。他们兄弟六个,除了张诚以外,没有一个会调停女人,张震更是,他艰难一笑道:“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既她不肯走,想回来呆着,就叫她呆着去,横竖府中不差她那点口粮。”

    第119章 遭劫

    如玉不比张君是个男子心大, 她一早起来仍还心神不宁,猜了千遍万遍, 究竟不知道赵钰要对自己说什么。初一喝了半碗米糊糊, 便在她怀中时时不停的蹦着, 蹦得一会连小尿布都蹦掉了, 便来亲如玉的脸,如玉叫他亲了一脸米糊糊, 抱他起来,要到蔡香晚那院儿里去看小奶宝儿。

    暑热天中, 两个多月的小奶宝只系着个小肚兜儿,在蔡香晚那临窗的大炕上晒太阳, 小家伙还连翻身都不会, 初一却已经爬的很好了。

    初一褐绒绒一头卷发, 爬到小奶宝儿跟前,终于找到一个比自己小的, 盯着小奶宝看了片刻,忽而低头就咬上了他的小脚丫。如玉和蔡香晚皆吓的大叫, 连忙将这两兄弟分开,蔡香晚抱自己的,如玉也将初一抱了回来:“这是弟弟, 往后要爱护,可千万不敢咬他。”

    初一那懂什么弟弟,正是见什么喜欢就要放嘴里送的时候,叫如玉肘在怀中, 便是蹦个不停。

    如玉问蔡香晚:“你可有闲功夫,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往相国寺去一趟。”

    蔡香晚算了算日子道:“不逢年不过节的,去庙里做什么?”

    如玉道:“不逢年不过节的难道就不用烧香?你那一天有时间,咱们一起去。”

    蔡香晚算了算道:“六月十九吧,恰是观音菩萨成道之日,咱们去烧个香,也有个名头是不是?”

    她话音才落,身后银铃似的一阵笑声,竟是安九月,她抱臂走了进来,笑问道:“你们去烧香,能不能带上大嫂我一起去?”

    如玉和蔡香晚本就临窗坐着,窗子直面院门,竟没发现这安九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蔡香晚与如玉对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那一夜她投毒未遂被张登赶了出去,今儿却又原样儿好好的回来了,还没事人一样,大哥娶这新妇,果真脸皮厚的可以。

    “花剌信仰供奉的菩萨,怕与我们汉地不同吧。”如玉道:“我记得你们的教义中,是不准参拜外教菩萨的,九月公主与我们同去,不怕你们花剌的菩萨生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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