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深知韬略,善晓兵机。随曹操征战多年,实乃名副其实的将帅。”赵云陪着二人,吩咐人备上姜茶。
黄忠喝了一口,口中微余辣意:“诸葛军师所言固然不错,但忠却是不服,昔年廉颇八十,尚有其勇。如今忠不及古稀,怎不能战?何况还有奉孝在此地,夏侯渊闻韬知略又如何?可是及得上郭奉孝?”
赵云轻咳了声,避过话头:“有两位相助,吾军必能攻克定军山,助主公夺取汉中。”
黄忠和严颜两人斗志满满,你一言我一语地,当下就要出战。被赵云安抚下后,两人最后还是留下了一句,明日再来。
赵云无奈扶额,冲着郭嘉大吐苦水:“奉孝,黄将军他们当真是比我还要心急啊。”
“子龙,急的不是黄将军他们,而是孔明。”
“怎么讲?”
“这分明是孔明的激将法,激我快些取下定军山。”
“啊?”
郭嘉今日心血来潮,自己亲自做了两个菜,只是他在灶头捣腾,看得厨子心惊肉跳的。
赵云夹了一筷,入口,讷讷道:“怎么今日的菜都如此寡淡。”
一旁的郭嘉脸色微变。
“哈哈!哈哈!”徐路差点一口饭喷出,笑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赵哥,这两道菜是先生做的,哈哈哈。”
“奉孝?”赵云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四个大字。不消片刻,便大快朵颐起来,“清淡得正好,正好。”
郭嘉自己尝了口:“嗯,确实正好。”
徐路埋头扒饭。
星夜时分,郭嘉带同赵云来到城东角楼,飞檐翚斯,暗影缀在青石砖上,透出几分的狰狞,仿佛预示着今晚会有的狰狞。
郭嘉抬手指向远处:“子龙,此去不远便是天荡山,乃曹军屯粮之地。欲逐曹军,当先断其粮草。”
“嗯,我要如何做?”
夜露初生,赵云已经匆匆步下角楼。郭嘉身上披着他的风氅,指尖抚上自己的双唇,唇上,那一抹温存仍在。
夜风,火光骤起。天荡山竟然瞬间燃成一片汪洋。
夏侯德依然在懵懂之中,只知黄忠刚刚到了下辨城,竟是不顾车马劳顿,全军疲惫,居然夤夜攻山?!
火借风势,直烧得满山通红。犹如炭石丢入了火炉,葱翠苍林,更是噼啪作响,倾覆间,压倒了大片大片的曹军。
夏侯德引枪杀出火海,正要寻夏侯尚,不妨,斜里刺出一刀。
天光如昼,夏侯德定睛瞧去,白发须髯,老将严颜。
严颜大吼一声:“吾已等候多时!”
“哐!”
两相交,荡起烟尘滚滚,如浪。
且说赵云纵火烧粮,满满谷仓,既然带不走,便只能眼睁睁地看其焚尽。赵云骤马转身,身后刹那火光冲天。
“汝竟敢毁我军粮草!”
一张被熏得漆黑的面孔,眸中燃着比这火海还要深刻的愤怒。
夏侯尚。
银光爆起,瞬间,斩断烈焰。
夏侯尚是连自己如何着枪的都无察觉,只觉得在炙热之下,周身却似堕入了冰窖,越来越冷,冷到血液一同麻木。
那晚,天荡山没有黑夜。
焚了整整一夜的大火,曹将中只张郃一人脱逃,顾不得此间惨败,往定军山北山,投夏侯渊而去。
夏侯德,夏侯尚两将皆被诛杀在天荡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