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失落地扁了扁嘴,“我这样的金枝玉叶,谁稀罕啊,我都做好高不成低不就、一辈子自己过的打算了。”
薇珑思来想去,结论只能是柔嘉与陆开林的事情不顺利,才让好友有了这种打算。再想一想柔嘉之前攒钱的言语,着实心疼起来。她揉了揉柔嘉的面颊,“不用你攒钱,过几年,不论你是否出嫁,我都会建个更好的园子送给你。最头疼的,是时间不够用。”今年要建成沈园,之后的目标是生孩子。
“那怎么行。”柔嘉想了想,“这样吧,我们各出一半的银子,到时候园子的主人是我们两个。好不好?”说着就高兴起来,“一辈子的朋友,不论到了什么年岁,一年定期在园子里团聚几次——一想就觉得特别好。”
“嗯,好啊。”薇珑想了想,“这真是特别美的憧憬,一定要实现。”
“说定了。”柔嘉像小时候一样抬手伸出小指,“拉钩。”
薇珑笑出声来,欣然点头。
夏日,沈笑山耿耿于怀的缺的一角终于补上了:
五月下旬,在沈园西北角的主人家来到京城。那是一位无心仕途常年四处漂泊的名士,位于沈园西北角的宅邸是他的别业。名士与沈笑山见过几次之后,又在高处观望了沈园的概貌,心甘情愿地将别业转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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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三伏天,烈日如火,天地化作蒸笼。
这么久之后,葛大夫的药方终于开始有了可喜的效果:汤药带来的困扰逐日淡去,唐修衡终于恢复到反应敏锐、入夜安枕的绝佳状态。
事实证明,近半年的忍耐、承受,都是值得的。
薇珑的喜悦,不比唐修衡少一分。
重活一世,成为他的结发之妻,若说她想有所作为,不过是祈望他的心疾一点点好起来。
终于,心愿得偿。
唐修衡考虑并安排的则是另外的事:他不允许薇珑在秋日到来前再去沈园。
夏日的炎热,乘车往返的疲惫,不论他的情形是否好转,这在他都是不允许她承受的。
这种天气,她就该如寻常女子一样,安居深宅,在角角落落放满冰块的室内纳凉,而不是行走在烈日之下。
这一晚,歇下之后,唐修衡跟薇珑说了自己的安排:“明日起,我得空就会去沈园一趟,另外增加了一些工匠。我会帮你监督进度,笑山和老四现在都算是内行人了,平时会帮我督促。你别担心出差错,真有的话,来日你找我算账。”
“我能不答应么?”薇珑笑问。
“不能。乖。”他吻了吻她的唇,“我真受不了你这么辛苦。你要是不答应,那我陪你住到沈园。”
“那就按你的安排行事。”薇珑早就想过半道撂挑子了,那时为的是多一些陪伴他的时间,现在他因为心疼她辛苦提出这些打算,她怎么会反对。
唐修衡松了一口气,又担心:“没不高兴吧?”
“没有。”薇珑由衷地道,“二弟妹临盆的日子好像是夏末秋初,我理当留在家里,帮娘给她安排医婆、奶娘之类的事。”
“没生气就行。”
“没生气,只是偶尔有些心急。”薇珑点着他的心口,认真地抱怨,“我们要做大伯父大伯母了,但我们的孩子还没个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