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始了一会儿后,太子西安站起身给丰庆帝祝寿贺词,送上贺礼。太子如今也是快十五岁的人了,丰庆帝二十五岁才得了这么个嫡长子,心里自然对他偏爱有加,听他说了一套贺词后,便开怀道:“吾儿有心,为父十分高兴。”
接着便是二皇子和其他皇子依次上前。二皇子虚岁十三,但身量很高,自小习武练更是练出了一身精装的腱子肉,看起反而比太子成熟不少。
丰庆帝兴致颇高,等皇子们说完后,便一一夸赞了过来。
席间过半,酒酣耳热。王明烟从贤妃身边站了起来,宫女抱上了琵琶,她献曲一首,为丰庆帝贺寿。她的葱葱玉指在琵琶上飞快滑动,曲子时而轻快,时而舒缓,竟是京中众人从未听过的曲调。
一曲之后,丰庆帝拍掌笑道:“明烟弹得极好,这曲子也好,竟是连朕都从未听过的,是从哪里习来的?”
王明烟抿唇一笑,眼中笑意流光溢彩,回道:“这曲子是臣女最近专为圣上而作,雕虫小技,献丑了。”
丰庆帝亦笑着看她,这样的既好看又有才情的小姑娘,别说萧潜,就算他都有些动心了。
萧潜也不觉多看了王明烟两眼,眼中满是赞赏。林锦仪的脸已经沉重得滴出水来了,她‘嚯’的站起身,僵硬地道:“妾身身体抱恙,想出去走走。”
丰庆帝也算理解,并未为难她,“既然镇南王妃身体不适就出去透透气。”说着还招了殿内两个宫女,陪着她出了去。
萧潜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此时脸色更是难看,恰巧这时二皇子过来敬酒,萧潜身边也无人,就让二皇子坐下了。叔侄二人虽说不上多熟稔,但到底是血脉至亲,自然也是有话说的。
二皇子带来的是他自己准备的酒,萧潜喝过了后觉得滋味很是不错,加上二皇子在身边频频相劝,没过多久,那一壶酒就多半进了萧潜的肚子。
萧潜酒量本就寻常,加上这日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他心情不大好,所以没多久他便醉了,众人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萧潜满色潮红地趴在了桌上,丰庆帝看了过来,二皇子便起身歉然道:“是儿臣的不是,和八叔聊的兴起,不知道不觉便让他喝多了。”
丰庆帝倒是不意外,道:“无妨,你扶你八叔下去休息吧。”
二皇子应喏一声,让随侍的宫人扶着萧潜回了自己的寝宫。
酒宴依旧在继续,热闹之中,王明烟不慎将酒水洒在了衣裙之上。贤妃轻轻地责备了她一句,就让她退出去换衣裳去了。
未几,酒宴过了大半,众人或多或少地都饮了酒,丰庆帝亦力有不逮,正准备让众人散了。却见一个宫人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道:“圣上,承希殿里出事了!”
承希殿,也就是二皇子所居住的宫殿。二皇子陪着萧潜下去休息后,一直没有回来。
丰庆帝眉头一跳,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宫人满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道:“奴婢笨嘴笨舌也说不清楚,还请陛下移驾,以做定夺!”
贤妃也站起身交集道:“阿让不是和镇南王在一起么?怎么会出事?”说着又偏头对丰庆帝道,“圣上,您和妾身一起去瞧瞧吧。”
丰庆帝一向不愿意将皇室中的事闹到人前,但此时殿内那么些人都听到了宫人的禀报,他也不能坐事不管,便道:“好,那朕就亲自去瞧瞧。但若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仔细了你的脑袋!”
那宫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又偷偷看了贤妃一眼,贤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回去,那宫人才肯定道:“确实是大事,奴婢不敢欺君。”
席间其他人听得宫人那番话,不约而同都好奇起来,今日可是丰庆帝的寿辰啊,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让这宫人如此慌张且还一定要让丰庆帝亲自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问宝宝们一个问题,贤妃的娘家是什么府来着?我忘记记录了,翻了好久也没找到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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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皇后十分敏锐, 眼神在席间一扫, 立刻联想到了什么, “既是承希殿的事, 便让贤妃妹妹自己去处理就好,何必劳烦圣上。圣上平日已经日理万机, 今日寿辰难得有个放松的机会,何必再去沾染俗事?”
贤妃垂下眼睑,娇娇弱弱地道:“臣妾本就是个没本事、遇到事情会慌乱的,眼下事情又发生在承希殿,或许是阿让出了什么事儿呢?臣妾越发没主意了, 因而才请圣上前去定夺。”
皇后在心里啐她一口,这个狐媚子, 这个时候都不忘勾搭圣上?!
丰庆帝点头道:“皇后不必多言,跟朕一起前去便是。”
荣王爷跟着站起身, “皇兄, 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臣弟陪您同行可好?”
丰庆帝尚未发话,贤妃已经亟不可待道:“想来定时出了急事, 宫人才会慌成这样,王爷一起去自然更好。”她是了解丰庆帝习惯大事化小的和事佬性子的, 此时自然巴不得更多人随行去见证。
于是, 丰庆帝和皇后、荣王爷、贤妃就这么随着宫人去了承希殿。
承希殿本是有许多宫人宫女伺候的, 此时殿外却只有几个看守。
丰庆帝狐疑地看了贤妃一眼,贤妃避开他仿佛要洞悉一切的视线,装作十分关心的模样道:“也不知道里头出了什么事儿了?这外头怎么半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都去哪里躲懒了,看臣妾回头怎么收拾这群奴才。”
贤妃说的越多,丰庆帝心头的疑窦也就越大,不过他既然都到了这里,也没有不进去看看的道理。
丰庆帝走在最前头,很快就进了殿内。同样的,殿内空无一人,只飘着浓重的酒气,地上散落着一些女孩儿的贴身衣物,而这堆浅色衣物旁十分显眼的地方,是一条绣着蟒纹的绛紫色腰带,这腰带十分眼熟,丰庆帝几乎立刻认出眸色一沉,加快脚步绕过了屏风——
皇后和荣王爷紧随其后,几人进了内殿后不约而同都变了脸色。
贴身大太监汪明泉一直随侍丰庆帝左右,此时他跟着进了去,待看清床上的情况后,他吓得惊叫一声,奸细的嗓音在落针可闻的殿内越发显得刺耳。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贤妃唇边不禁扬起一丝笑容,快步从丰庆帝身后绕了出来。
而倏忽之后,她就再也笑不出了。
铁力木镶石床塌上,此时一对□□的男女正相拥而眠。女子正是王明烟,而男子竟赫然正是二皇子萧让!
丰庆帝一张脸冷的可以结出冰来,厉声质问贤妃道:“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心中大喜过望,此时却不好表现出什么,只凉凉地道:“圣上也不必多此一问,咱们可都看得真真的了。”
贤妃惊讶地说不出话,片刻之后才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阿让?”
她这话一出口,丰庆帝也不是傻子,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她的用意。
荣王爷也跟着摇头叹息道:“虽说咱们皇家的孩子这上头都开蒙的早,阿让也十三岁了……可这王姑娘,是贤妃娘娘的表妹啊,论起来阿让还要唤她一声表姨母,这可怎么是好……”
皇后继续顺着道:“虽说一表三千里,王姑娘和贤妃妹妹之间的血缘谈不上多亲厚,但是她和阿让可差着辈分呢!这姨甥俩做出这等事,可不就是……不就是乱了伦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