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 因为身体亏空,又知晓了当年真相,怒火攻心, 神魂俱震,使得宿歌一昏过去, 这一昏, 便是好几日未能醒。而薇罗仙子,则边要忙于海兽事宜,边暗地里查着当年之事。
这一日, 宿歌终于醒来,告知薇罗, 当日是应霜平潜入他殿中, 对他下了手。而薇罗素来不喜应霜平,闻此, 愤恨之余,也知晓了一件事。
薇罗面色沉重, 道:“应霜平死了。”
宿歌重复:“死了?”
“嗯, 死了。”
宗内内门弟子,不仅在各自的师尊那里留有本命命牌,在宗门内的总内门弟子堂中, 也设有一个,只是平日里不会有人去看。薇罗因为对许多事情起了怀疑,便以长老之便,去了总内门弟子堂中,恰好看到了应霜平的命牌破裂。
那一刻,薇罗说不清心中是何等感受。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被谁所杀?”
“我不知道。”宿歌歉意地朝薇罗仙子笑了笑,“师尊,弟子不孝,这顿日子劳您费心,您不用再管我了。”
薇罗仙子为了他这个不肖之徒,做了太多事,也废了许多精力,也是时候收手了。
薇罗仙子皱眉,宿歌这话,明显是要他自己自生自灭的意思。
不等薇罗仙子有所表示,便又宿歌道:“若是,若是可以,我此生之愿,无非是想见他一面。”
“你的身体并非没有痊愈的办法,又何必痴妄,丧了生欲,一意孤行。”
宿歌轻叹一声,未再反驳,眼中却是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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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域海兽暴动,海域附近宗门屡屡有人前来求助。
鸿衍宗作为东陆一方大宗门,此时自然要有所表示。尽管依附于鸿衍宗的小势力并不算多重要,然而,正所谓唇亡齿寒,如果太多依附于宗门的小势力因此遭祸,那么那些海里的东西迟早要威胁到鸿衍宗本身。
人修与海族的大战,一触即发。
对于这些,玄温似乎未放在心上,却又因为无趣,做了些事,暂时抑制住了海域的海兽异动。
此时,玄温正在坐在上方,手持一白玉杯,轻轻晃着。这白玉杯看似寻常,实则也是个空间法器,其内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储存一方湖泊的湖水。
仔细看去,那一小方白玉杯,其间隐隐有红色血液流动。
这是孟亦的血。
说的便是字面上的意思,白玉杯中,是五十年前,孟亦被伤时流淌了九曲殿一地鲜血。
孟亦是他的,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属于他的。
包括在他身体内缓缓流淌着的、温热的血液。
玄温自然不会任由那些血液洒了满地,渐渐干涸,更不会随意清扫了去。
于是,玄温在处理完孟亦的伤痕,为他融合移植了神药无念之后,便用手中这个白玉杯的将他流的血都收了起来。
此时,玄温手搭在扶手处,手腕轻动,晃了晃手中的白玉杯,合目凝神片刻。白玉杯中的血液随着他摇晃的动作,散发着淡淡金色荧光,玄温嗅着孟亦血液逸散的气息,感知着孟亦所在的方位。
片刻后,玄温摩挲着杯壁,睁开了眼睛。
已经到了西陆吗。
很快。
他将白玉杯小心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领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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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陆。
苍旋古迹中,一处上古洞府内,孟亦朝前走着,身后跟着一只摇晃的白鹅。
孟亦已经是第二次来这处洞府,可以说是轻车驾熟,很轻易地便避开了众多危险的机关。他没有看周围的一些灵器法宝和丹药仙草,比起这些,传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白鹅累的不停喘气,却依旧紧跟着孟亦的步伐,生怕自己跟丢了人,走错了地方。
孟亦用空隙时间,看了眼身后气喘吁吁,雪白肥胖的肚子都在跟着摇晃的呆鹅,眼角微扬,看起来似乎有些愉悦的笑意:“已经是如此等级的灵兽,竟还会因为赶路被累到,未免有些无用。”
白鹅一听,立刻挺直了胸膛,快速往前跑了两步,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扬了扬洁白的翅膀,表示区区小事,自己完全没有问题,有用的很。
边如此行动着,白鹅边跑到了孟亦的前面去,雄赳赳气昂昂,威风的很。
就在这时,只听孟亦轻声道:“小心。”
白鹅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脚下一滑,整只鹅便掉进了陷阱里。
“嘎——”一声惨叫,响彻洞府。
孟亦默然。
方才自己一直在前面带路,白鹅努力迈着步伐,一蹦一跳,努力每一步都踩在孟亦的脚印上。正因如此,它才没有猜中任何陷阱。
此时,这呆鹅显然是嘚瑟过了头,一路昂首挺胸小跑到了孟亦前面,还颇有停不下来的趋势,便正好踩中了一处陷阱。幸好,它踩中陷阱中困住的凶兽已经之前来探洞府的修者解决了,否则必然将是一番恶战。
尽管如此,呆鹅依旧非常狼狈,孟亦走上前,蹲下身子,俯首好整以暇地去看下方脚蹼朝天、翅膀摊开的白鹅。
白鹅翻身扇动翅膀飞了出来,低着头,情绪滴落,觉得十分丢鹅。
它弯着脖颈,是不是偷偷抬头看孟亦一眼,看完后又立刻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在等待孟亦安慰它幼小的心灵。
孟亦轻点它的头,道:“跟好,别再掉进洞里。”
白鹅被摸了头,瞬间满血复活,张开翅膀围着孟亦转了一圈,嚷嚷叫道:“小主人,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