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传来一阵响动,随即,一个高个子壮汉单手扛着黑漆描金的药斗子出来了。
那个药斗子有1米长,2米高,用的是厚实的核桃木做的,整个柜子约有两百来斤,单手能拎起来,这可真是天生神力了。
“你检查看看,若是满意就把钱结了,把东西带走。若是有不满意的,就指出来,我重新做!”柳木匠说道。
“你们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中年人说着,随手拉开三四个小抽屉,见抽拉顺畅,便点了头,伸手去拿银钱。
“这位客人可是要做东西?”冷不丁,那个叫阿权的汉子冲孟泽问道。
“是的!“孟泽说着,将手中的图纸递了过去。
柳权摊开一看,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怎么了?“柳木匠凑过来问道。
“爹,你看这图!”柳权说着,将图纸递了过去。
“这图画得漂亮,连尺寸都有,看来是个行家!“柳木匠的指头在图纸上弹了弹,笑道。
那个中年人听见这话,也有些好奇,便瞟了一眼。
“确实好看!”中年人打量了孟泽一眼,笑道,“画得这么精致,肯定费了不少心思,怕是家里有姊妹要成婚了!”
孟泽正要解释,这时,一个人影从门外进来,“父亲,我叫了一辆板车过来,车夫已经在巷子口等着了!”
孟泽听这声音有些耳熟,便转过身去。
“是你!“姜医正惊讶地叫道。
“好久不见!“孟泽笑着打招呼。
“昕阳,这位是?“中年人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位是魏将军的夫人,我们在西北大营见过的。”姜医正解释道。
姜潮生也听说过魏家的事,知道魏霆均娶了一个男妻,但却不知道长什么样。
今日一见,光看相貌和气度,应该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因此,他脸。上就带了笑,“原来是魏少夫人,刚才那话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孟泽也猜出了这人的身份,此人应该是谢老头口中所说的姜彤的小表叔。
“您客气了!“孟泽笑道,“不过是正常的闲谈而已,我又是个小辈,哪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呢!”
姜潮生见孟泽说得风趣,对他的印象又好几分。
“这梳妆台可别致得很,是你想出来的么?”
“不是!是我的一个生意伙伴画的,我们打算开一家银镜铺子!”孟泽解释道。
“银镜铺?“姜潮生听到这个陌生的词,一时有些疑惑。
“应该是铜镜铺吧!”柳木匠开了腔,“专门卖铜镜的铺子,这可少见得很呢!”
“不是铜镜,是银镜!”孟泽说着,掏出随身携带的巴掌大的小圆镜,给众人看。
“这可是好东西!”姜潮生看了一眼,递给了一旁姜医正。
姜医正接了,若有所思地看了孟泽一眼。
“照得真清楚,这玩意儿还真好使!”柳木匠凑过来看了一眼。
“可以料见,这铺子若是开起来,怕是门槛都要踏破呢!”姜潮生笑道。
“承您吉言!”孟泽回道。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姜潮生和姜医正还有事,带着药斗子回去了。
孟泽坐下来跟柳木匠细谈,“我这共有五张图,你每样做两件,用两种不同的木头,一种贵的,一种便宜的,年后我过来取,来得及么?”
“得看情况!”说到正事,柳木匠也严肃起来,“我得先做一件出来,再好定后面的时间!”
孟泽一听这话,就知道柳木匠已经把这事应承下来了,他觉得很高兴。
刚才他扫了一眼店里做好的东西,造型和做工都不错,尤其是木头雕花,很有自己的特色和风格。若是梳妆镜给他们来做,想必会更出彩。
“手工钱和木料钱我在您现有的价格。上再提一点,但有一点得说清楚,这图样是我们画的,归我们所有。日后若是还有别人做梳妆镜,您不得擅自使用我们的图样!”
“东西是我们做出来的,为何只能给你做不能给别人做呢?“柳权有些不满。
见柳权不理解,孟泽也不生气,他解释道,“若是你设计出一样新家具,这家具的式样很受欢迎,因而别的木匠也仿照你的式样开始做,你觉得这样好么?”
“这怎么行?这是仿造,是赝品!”柳权说道。
“你也觉得不对是吧。我这图纸也是同理,梳妆镜是你们做出来的没错,但梳妆镜的式样是我们想出来的,我们不希望别人不打招呼就仿照这个样式去做!”
“你说的我明白了,既然你有这个要求,我们按你的要求办便是。我们柳家,世代在京城做木匠,最讲究信誉,绝不会抄你的样式的!”柳木匠说道。
得了柳木匠的肯定,孟泽也就放心了,俩人就细节问题再沟通了一番。最后,孟泽预付了100两银子,这才算是谈完。
从柿子巷出来,孟泽也不急着回去,而是想着去附近的街上转一转,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可以租。
他刚走了没几步,便被人叫住了。
“不知孟公子能否赏脸,一块儿喝杯水酒。”说话的是姜昕阳,显然,他并没有跟着姜潮生一同回去。
“可以!”孟泽点头。
姜昕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孟泽跟着他走街串巷,最后到了河边一间两层小酒楼前。
酒楼的掌柜显然是认识姜昕阳的,见人进来,便笑问:“好一阵子没见着了,今日要来几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