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习惯了姬无双时不时的亲昵举动,水靖轩静静趴伏在他怀里,等他笑够了,拍够了,这才微微挣脱出来,仰头直视他双眼,追问道,“师父,你什么时候放木长老出来?”
姬无双满是欢愉的笑声戛然而止,擒住他肩膀,脸色略带阴郁的开口,“急什么?为师总要布置一番,好给他脱罪。”
“哦?这可稀奇,给本尊也看看。”女姬无双一听,也来了兴趣,二话不说拉过小童的手,翻来覆去的查看,边看边惊叹连连。
姬无双皱眉,视线胶着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心头莫名抑郁,忍不住沉声开口,打断他们的亲密,“够了,没什么好看的,正事要紧。我们商量一下,如何隐瞒住小童体质的事吧。他右手经脉断而复续,拜入本尊门下后总得找个理由遮掩。还有木长老的事,亦要想办法给他脱罪。”
“嗯,确实该好好商议一番。”女姬无双放开水靖轩,脸色严肃。
知道两人需要私下讨论,水靖轩不好插手,连忙拱手告退。
“记住,日后不论听见什么消息,都不要讶异,只管配合为师的言辞就好。这些琐事,为师会妥善处理,你切莫烦忧。”姬无双将他送出房门,殷切嘱咐道。
“徒儿知道了。”本想道谢,忆起姬无双不爱听,水靖轩只得把满心的感激压进心底,坚硬的心防因姬无双的全心爱护而破开了一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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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了,刑堂又发现了新的线索,在大祭司药房的角落里竟找出了一把带有武当刻印的细小毒镖。
魔教不久前才与武当结怨,武当内乱结束,他们派人来暗杀大祭司,以大祭司一命抵玉清真人一命,这很自然。
刑堂长老只花了少许时间便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立刻上禀教主。姬无双暴怒,发誓总有一天要铲平武当,然后满脸愧疚的令人放出木长老。
木长老从地牢出来后,立刻便被教主请进了房间,单独长谈了近半个时辰。两人的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但木长老回到自己房间时,脸色十分复杂,眼神却极为坚定。
他略作梳洗后径直去了爱徒的院落,遣走了阿壮,拍拍水靖轩的脑袋,柔声问道,“阿细,想不想治好你的右手?”
水靖轩怔了怔,联想到他是从姬无双房间里出来的,必定是姬无双与他说了什么,于是肯定的点头,“当然想啊。”
“好。既然想,你便拜到教主门下去吧。教主几日前从青城派那里劫到一盒蓬莱仙药,能够治好你的手。他不会舍得将药随意送人,但送给自己的徒弟就得另说了。阿细,这是你的机会,你要慎重考虑。”木长老语重心长的劝道。
☆、29五年
水靖轩本来就是师兄弟们公认的‘首徒’,大家莫不对他唯命是从。听闻他被教主收入门下,并担任了左护法的职务,地位还凌驾于狼女之上时,这群师兄弟们更加坚定了追随他的想法。
有了这批生力军做后盾,水靖轩在教中威望日益高涨。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水靖轩奠定自己左护法的地位不可动摇。再加上有木长老和姬无双的鼎力支持,其它九位长老见了他,亦要避其锋芒,规规矩矩低头叫一声‘左护法’。
被一个黄毛小子压制,九位长老中自然会有人不满,并处处与他作对。然而水靖轩高调的行事风格依然不改,因为他知道,剧情快要开始了,魔教不久就会大乱,此时不尽快树立威望,他届时如何力压群雄,执掌魔教?
水靖轩在姬无双的教导下学习了五年毒魔功,由于他体质特殊,修炼速度是常人的好几倍,绝高的悟性更是常人无法企及。是以,虽然狼女比他早入门将近十年,在毒魔功的修习上却远远被他超越。两人先后入门,却能同时出师,让姬无双对自家爱徒更加满意。
在水靖轩的记忆里,狼女是在出师历练的那天与卓一航相遇的,两人可说是一见钟情,迅速燃起了熊熊爱火,不出半月就私定了终身,相约隐退江湖,魔教也由此大乱。
水靖轩掐指一算,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更加紧了在教中的布置,一点点入侵魔教的权力中心。
这天,他正在校场上练剑,正值全神贯注之际,黑虎满头大汗的奔过来,不待站稳便急急开口,“师兄,出事了!阿壮这次带队出去历练,回来时遭鞑子劫掠,损伤惨重,教主责他渎职,正要处罚他,你快去救他吧。”
姬无双喜怒无常,掌教十分严厉,普通教众稍有小错便举手抹杀。阿壮带了几十人出门历练,回来仅仅七人,且用谷内生长的珍贵药材换来的银钱被洗劫一空,可说是铸下大错,落到姬无双手里,必定九死一生。
阿壮从一开始就对水靖轩死心塌地,水靖轩看在眼里,本打算等自己做了教主,便让阿壮顶替他左护法的职务。左右护法是最贴近教主的人,为了不重蹈前世覆辙,水靖轩更要精挑细选。若阿壮被姬无双抹杀,水靖轩的人事布置便全乱了,他对人心早已失去信心,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决不能轻易放弃。
是以,他立刻收剑,快步朝议事堂走去。
议事堂内,阿壮满身伤痕,偕同另外六名劫后余生的师兄弟跪在地上,等候教主发落。
姬无双侧身坐在主位,面色阴沉,狼女在他身后站定,眼观鼻鼻观心,态度恭敬。十大长老分坐两边,面容肃穆,内里却心思各异。
“教主,三十几人出去,却只回来七人,用贵重药材募集的银钱亦被劫掠一空,我魔教这几年还从未遭受过这般重大的损失,这阿壮真是废物,留之何用?”一直与木长老不和的吴长老不怀好意的开口。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徒儿遇见的是一队上百人的鞑子军,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又训练有素。他们能够从鞑子手里逃脱,已是缴天之幸,何罪之有?”木长老是个极为护短的人,立即开口反驳。
水靖轩投入教主门下后,阿壮便顶了他首座弟子的位置。连自己的首座弟子都保不住,木长老日后就不用在魔教混了。而吴长老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更要置阿壮于死地。
是以,吴长老对木长老的反驳嗤之以鼻,神情略带不屑的开口,“听说那群鞑子兵是往九宫山围剿李闯王不成,败逃而出的散兵游勇。一群乌合之众,何来兵强马壮之说?木长老,莫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呀!我魔教与鞑子有血海深仇,见了鞑子屠戮殆尽都来不及,岂能被杀的疲于奔命?真是耻辱!”平日与吴长老沆瀣一气的黄长老帮腔道。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若换成你们的徒弟,且去试试能不能全身而退!”木长老面色涨红,被气的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