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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似乎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活了下来。
    没能想太多,宇文皓便晕倒了过去,被众星捧月地送走了。
    宁婧尚不知道误会大条了,她倒是想起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救了宇文皓,竟能让故事完成度上升7%。而故事完成度,说白了就是谢玖这八年的人生完成度。看来,在未来,宇文皓这个npc,会对谢玖的人生轨迹造成不小的影响。
    奇怪了,明明在原本的剧qíng里,宇文皓和谢玖从头到尾都是没什么联系的,细细回想,谢玖在调换通关文书逃离绮罗后,就没有再见过宇文皓了。
    绮罗数个皇子争夺皇位,政局风起云涌。宇文皓这朵高岭之花没等到装备满级的谢玖来gān掉他,便早已葬身在了政敌的一杯穿肠毒酒下,是真middot;英年早逝的代表。而且,死的时候他也还没娶妻,是以处男之姿光荣牺牲的。[蜡烛]
    所以,不管宇文皓是生是死,按照常理,都不应该会对谢玖的人生完成度造成影响。
    到底是什么事qíng,或者是什么人,会在未来,把谢玖和宇文皓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联系在一起呢?甚至还影响到了谢玖的人生完成度,真是百思不得其解。(=_=)
    宁婧挤了挤衣服上的水,身上那袭淡青色的衣裳在湿了水后,已呈现出贴身的半透明的状态。时间久了,内衣的颜色便透出来了。这对宁婧而言当然不算什么又不是没穿过晚装。
    可她不知道,这一幕对于谢玖却是极大的冲击。这个向来都是高高在上、为大家所仰望的金枝玉叶,没有了锦衣华服的衬托,如今衣衫半透,乌发尽湿,láng狈至极。透明的水珠自脖子细腻的肌理上滑落,悄无声息地渗入衣襟这一幕让谢玖既尴尬又无措。
    非要找个形容,那便是有一样宝物在你心里是高高在上、圣洁得不可任人随意触碰的。它像广撒雨露的阳光,悬挂在天上,无人能玷污。你只能被动地汲取它施舍的温暖,而不能把它握在手里,总让人患得患失。可有一天,你在泥泞中发现了这样宝物,才知道它也有láng狈的、弱势的时候。这时候的它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而给人一种错觉只要伸伸手,就能把它采撷。
    谢玖闷闷地摇了摇头,挥退了这莫名其妙的动摇,才脱下了自己的披风,上前去盖住了宁婧的身体。这下,不怀好意的目光不会落在她的身上了,谢玖奇妙地松了一口气。
    第8章 第一只小团子8
    腊月天跳进湖里把宇文皓拉上来的后果,便是宁婧在当天夜里发起了高热。[蜡烛]
    睡前已经喝了姜汤驱寒,可冬泳不是谁都受得了的。睡到半夜,宁婧烧得迷迷糊糊的,却能听见许多走动的声音
    快让让,热水来了。
    药熬好了吗?
    捂出那么多汗了,怎么还不退热?!
    骨子里发散出的热意蒸烤着宁婧,她缓缓地睁开了肿胀的眼。偏头看过去,半透明的屏风外,两条人影正在走动,似乎是宁婧身边的两个侍女。
    怎么办?若是一直不降下来,人肯定不能好了。
    我想到了,须达大人现在不是在府中吗?不如我们去请殿下,把须达大人带过来,让他瞧瞧吧。
    可是,须达大人现在正在为五殿下施治一个侍女迟疑道。
    请请看吧。这样的话,宁姑娘万一有什么好歹,事后殿下也怪不到我们头上,不然我们可就摘不清了。
    说得也是。
    死狗一样躺在chuáng上的宁婧缓慢地转了转眼珠:
    啧啧,这些npc的智商真不咋地,这种撇清关系的话怎么也该等到出门再说嘛。她是发烧而已,又不是挂了,彼此直线距离不到两米,她耳朵可还在接收信号呢。噫,真middot;智硬啊智硬。在宫斗剧里,这种npc应该就是那些祸从口出、连累主子的猪队友了吧。[蜡烛]
    俩侍女似乎达成了一致,纷乱的脚步声远去,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室内安静了下来。
    宁婧把手伸了出来,搭在了被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系统说话:系统,你在吗?
    系统:嗯。
    身边没人,一直支撑着宁婧的jīng神气转瞬消散。她颓然地陷在枕头里,脸颊cháo红,喃喃道:我好多年没生病了。记得刚工作的那一年,每天车轮似的转,睡觉也睡不踏实,就怕醒来后没有通告找我,没钱就完了。所以特别拼命,从不推工作,休息太少,身体也差,老是发烧。她唏嘘道: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白血病。
    系统:它道:有闲心这么想,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宁婧笑了笑,闭上眼睛回忆道:每次发烧,我都在收工后一个人去打吊瓶,打吊瓶的时候眯一会儿,在医院凑合一晚,第二天七点多又去赶通告。好多年没生病了好难受。这次的用户体验好真实,我要给你很多个好评系统,古代没有退烧特效药,我不会挂掉吧?
    见宁婧说话慢慢开始前言不搭后语,系统便知道她烧糊涂了,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睡一会儿吧,醒来就退烧了。
    宁婧应了一声,裹紧了被子,蜷成一只蚕蛹。
    这时,房门复又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有人轻轻地走了进来。
    她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么?
    宁婧没有睁眼,只闭目养神,直到一只小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才一个激灵,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谢玖跪坐在了chuáng边,皱着一张细嫩的小脸,乌黑的眼眸看不出什么qíng绪。他的身旁放着一碗辛香的中药,碗口升腾着袅袅白烟,看来他刚才是被打发出去熬药了。
    他的手心冰凉,触感粗糙,结着厚茧。贴在她烙得滚烫的额头上时,却恰好缓解了那股难熬的高热。比退热贴还好用。宁婧略略撑起眼皮,知道来人是谁,便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颦着的眉却缓缓松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再度喧闹了起来。宁婧略略睁开眼睛,谢玖竟然还坐在她chuáng边。不过,他此时正背对着她拧gān一条浸湿的手帕。铜盆中清波dàng漾,结着碎冰。谢玖却视这能把人冻得发僵的水温为无物,涤了涤手帕后,拧gān剩余的水。
    水面有碎冰,就说明谢玖经常出去换水。现在都凌晨两三点了,谢玖还那么jīng神,是开启了超长待机模式么?
    这qíng景无端端让宁婧想起了她小时候的一件事她小学的时候养过一只小jī。隆冬时节,小jī体弱,病怏怏地缩在纸箱一角,眼看就要熬不过冬了。宁婧便一直蹲在纸箱前看着,她妈喊她去睡觉,也不肯挪一挪屁股,生怕自己错开了眼,心爱的宠物就死了,所以要一直在旁边盯着。
    这是一种孩子式的重视。知道自己不能改变什么,便执拗地在一边陪着。
    回忆在宁婧脑海里转了一圈。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皱着小脸、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的谢玖,和当年蹲在纸箱前盯小jī的自己,有那么一点异曲同工之妙。(=_=)
    宁婧:
    果然是烧糊涂了吧,这奇怪的联想是怎么来的?她又没有小jī那么脆弱。
    屏风外,一个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不成,宁姑娘这热来势汹汹,且不是寻常的外感,不能以捂汗的方法治。
    须达大人,那应该怎么办才好?
    准备好烈酒,把宁姑娘的衣服敞开,用烈酒沿着四肢的经络擦拭,天明便可退热。
    侍女们得令后,便纷纷开始清场gān活。这一夜,宁婧宛如一块煎饼,被翻来翻去,四肢被烈酒搓得通红,几乎蜕掉一层皮,已经感觉不到冷意了。
    这须达大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天蒙蒙亮时,宁婧便退热了。
    那边厢,和她成了苦命鸳鸯、一起落水的宇文皓,当晚也高热不止。同是病号,他的身体却比宁婧qiáng健得多。即使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恢复速度却比宁婧更快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宇文烁还算有良心,在宇文皓高热退下后,便把须达御医让了过去。第二天清早,他更是亲自来宁婧chuáng榻边探望。
    这时的宁婧才退热不久。由于汗水已经湿了一件衣裳,她刚换上舒适的衣裳躺下。
    一晚上反反复复被人用烈酒刷ròu,宁婧身上一股酒味,连牙关和头侧都疼着。她想洗澡洗掉酒味,可又怕着凉,只能gān忍着了。
    门外的宇文烁得知宁婧刚睡下,也很知趣地说择日再来,现在就不打扰宁婧休息了。
    送走了金大腿,宁婧便屏退了所有辣眼睛的马赛克侍女,以免刺激得自己头更痛。捏着鼻子喝完了药,宁婧把空碗放下了,谢玖适时地递过去一颗蜜饯,宁婧连忙含进了嘴里。甜味在舌下化开,冲淡了中药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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