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温柔多么狠绝。
一如从前。
韩汀戒毒复吸断断续续四次,身边好友没一个闻出来,可陆烟发现了。
当然,某人有意为之的话就另当别论。
陆烟那天除了舔毒品,还救了一个女人。
韩汀二十七岁那天,陆烟给他赢了场赌局,赌约不大,但那群公子哥喜欢。
面上沾了光,韩汀搂她的动作都变轻柔,他甚至亲自给她系安全带。
有车从旁侧驶过,流光将他的黑发照成金黄,光影流转。陆烟承认,美色误她。但这迷恋仅停留了一秒,甚至没做成美梦。
她的心早烧光了。
夜晚凉风让人清醒,陆烟偏头向外,黑发舞得张扬。
车窗外影在晃,事物变成线再缩为点。置身在这虚无浮世,谁都渺小如蜉蝣。
树叶凌冽的哗响喝着尖锐的疾驰声,贯穿耳膜。
韩汀从室内镜看了眼女人,似有所感,他放慢了车速。
车身停在岔道口,视线在迷蒙的夜色里尤为清晰,老树边儿蜷缩着一个女人,衣服上血迹斑斑,裸露的皮肤布满伤疤。
她看过来的眼神好似溺水者抓住救援人员,她完全不知道她抓越紧越有生命危险。
韩汀俯过来打开这边的车门,“要捡她吗?”
他把生杀大权交给她。
陆烟本不想管闲事,韩汀一句话仿佛打通她任督二脉。
陆烟难说做菩萨是什么滋味,女人呜咽着手脚并用爬过来,那双满是污泥的手紧紧攥住陆烟裙角。
陆烟勾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说,“别这么下贱。”
韩汀把女人捡了回家。
那是陆烟第二次进韩汀的家,第一次她完全被富丽堂皇的装饰震慑住了,满脑子声音告诉她,他能给她许多东西,他是最适合的跳板。
私人医生连夜赶来,他人尚未睡醒,头发呲着,韩汀叫他进了客卧。
韩汀家很大很空,藏东西轻而易举。就那么碰巧的,正中央茶几摆放着残食剩下的垃圾。
垃圾也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白粉没有弄脏桌面。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你看看,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
多么温柔多么狠绝。
韩汀用纸将大麻卷成香烟的形状,牵起陆烟微握的手,夹在指尖,“尝尝,和吸烟一样。”
陆烟看着他,有那么瞬间,屋内的光似乎消隐,韩汀立在晦明晦暗的天地间。
她看出了深深执念。她明白为何。
没有用,栓不住她。
韩汀擦根火柴,陆烟的眼睛被火光烧得发红。
在韩汀注视下,陆烟吸了一口,感觉不好,跟第一次吸烟呛得厉害。
她只抽了这一口,韩汀便拿开了。
……
陆烟又有当时的感觉,只是执念变成有形的无形的线,到底是拴住了谁。
发觉被人跟踪是两个月前,一开始,陆烟以为是圈内仇家,她私生活营销号快写烂了,随便拍。
是酒吧老板提醒她,有辆车连续三天停在楼下。酒吧老板曾经混过黑社会,他对跟踪狂异常敏感,他问陆烟得罪过谁。
陆烟噎了下,得罪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捋不明白。
诡异的是两天后陆烟再也联系不到酒吧老板。
像某种锋利的警告,逼她回忆这种处理方式的主人。
碰见覃昀那天,正巧,她与跟踪司机打照面,韩汀手底下的人陆烟就认识这一个。
他派人跟踪她,调查她,救济成毅山,他现在的行为不是狗是什么,她没说错。
他把妄想当事实。
圈不住的。
陆烟一笑,两手搭在他肩头,顺势倚着桌楞,她抬腿,齐逼短裤露出来。
女人因为这声笑鲜明起来,韩汀恍惚见到荧屏里的那个女人。
披一身针织褐色披肩,里边是黑色紧身吊带,松散垮在胸前,开出不深不浅沟壑。
他望向那张脸,狂喜变成惊愕。
她刚刚那抹笑,他联想起三年前的雨夜。
窟窿里有个东西漏了一拍。
是什么。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
到底是什么在跳动。
“谢谢夸奖。”
她脱掉高跟鞋,脚顺着他的膝盖一点一点爬上他腰肢。
韩汀忽地攥住,拇指揉搓脚底,痛感传到陆烟四肢百骸。
“既然你听见了,能不能帮帮忙。”陆烟驯顺地蹭蹭,“给我她的视频。”
刀子要握手里,才安心。
“这就够了?”韩汀想听更多。
她笑,“我的视频也给我。”
韩汀弯下腰,给她穿好鞋,“跟我来。”
陆烟踩在地上转了两圈脚腕。
妈的,别扭。
说起帮忙,韩汀还没说要她怎么帮。
陆烟想,如果是她预感的,那就没可能。
——
外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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