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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泱过了些日子才知道妈妈已经和温叔叔分开了,忽然间没了个家人,阿泱丧眉搭眼的没有精神,着实难过了好几天。江汝怎样劝慰也没用,还是顾渊把孩子接去乐园玩,阿泱才开心了些。
    父子俩玩儿了一整天,晚上,江汝去接孩子。
    敲门进了房间,房间一片寂静。
    “儿子睡着了,楼下保姆看着呢。”顾渊解释道,热了杯奶,递给江汝。
    “谢谢。”江汝接过奶,默默饮着,对两个人仍处在一个空间里有些无措。
    她和温远分开两周了,也许是愧疚感作祟,亦或是把这次分手当成了一次情感的艺术体验想要好好感受,江汝这两周和顾渊客客气气,不敢越雷池一步。
    “紧张什么?怕我把你吃了?”顾渊取笑她,江汝脸红了。
    盘腿坐在地毯上,江汝边饮奶边翻看手里的杂志,她想和顾渊谈一下,又不知怎么开口。
    “这个,这个,都解决了。”顾渊走过来,把欺负过她的人照片丢到桌上,“没有做太狠,泼泼漆,砸砸车,这男的找人打了一顿。那老头子年纪大了,没挨打,就是受了点威胁,挨了顿骂。”江汝瞥了照片两眼,抬头看着顾渊,“那你以后你欺负我怎么办?或者你不喜欢我了,也会这样对我吗?”
    顾渊蹲下来,掐着江汝的脸,“我欺负你?我都快四十了就只跟你有一个孩子,儿子跟你长大的只向着你,你爸我爸老战友,我爸现在都不知道你是江家的女儿,知道了估计要打断我腿,结婚后家产分你一半,你还怕我会欺负你?”
    “那你要是不喜欢我了呢?”江汝仰着头,非要问个清楚明白。
    顾渊看着她的眼睛,“江汝,你知道婚姻代表什么吗?婚姻是契约,代表忠诚。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刺激吗?你当我没见过女人吗?我说了要跟你结婚,就代表了我会忠诚。爱情是有期限的,我也不知道我们的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可是如果我这一生还能再相信爱情一次,再相信忠诚一次,那一定是因为你。”
    江汝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这是承诺。
    江汝眼含热泪,开心又动容。她直起身来,摸着男人的脸,“阿渊,你最好了。我就知道我不会爱错你。”
    她亲吻他的侧脸,“我爱你。如果我爱你不够,我还可以说我愿意,我愿意生老病死都陪着你,你是这世上我最希望能得到快乐的人,因为我想你得到快乐是因为我。我想与你开开心心走到百年,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爱你让我知道奉献是件快乐的事,痛苦是件快乐的事,思念是件快乐的事,只要我等得到,那一切就都不晚。你的出现是我生命中发生的最好的事,爱我好吗?答应我,平淡幸福快乐我们都要一起度过。”
    傍晚,屋子里泼上夜色。顾渊的眼里映着屋外的灯光,江汝的眼里映着他的。
    做彼此的光,做彼此的依靠。
    “好。”仿佛过了许久,顾渊的嘴唇终于动了一动,夹杂着哽咽的含糊声。
    “像私奔吗?”江汝笑看着他,心里灌满了幸福。
    “像结婚。”顾渊笑着,“我觉得我们刚刚宣誓了。比那些宣誓词都好。”
    江汝抱着膝看他,假装着套戒指的样子给他无名指上套了枚空气戒指。
    “顾先生,江小姐以后就是你的合法妻子了,请一定要和她快乐幸福的组建家庭,平安健康的与她一起活到百岁。”
    “好。”
    顾渊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掏出黑色丝绒盒子,打开,一枚巨大方钻躺在里面。
    江汝愣住,顾渊牵起她手来,把戒指套进无名指去,“江小姐,祝你成为最快乐的妻子,祝我成为最好的丈夫。”
    夜色愈发浓厚,窗外的光蓝紫色,遥远而温柔,晕晕飘进这房间里,像蓝紫色的绸缎将彼此包裹。
    过往的片段在江汝的脑里飞快的划过,从开始的单身公寓,到后来的二人小巢,她的秘密房间,再到美国,到他们一起装修房子,到分离,到重聚···
    苦乐甜酸,织补成一张不完美的网,将两个人紧紧的裹起来,这时刻,江汝望着顾渊,他的面容在黑夜里无比清晰,温柔又坚定。他们曾经为了见不得光的关系和不明确的未来而争吵而嫉妒而彼此折磨,他们面前也有过许多的解决或未解决的问题,但什么都不能阻挡他们相爱,也不能阻挡他们在一起。
    他们是彼此的挚爱,是神赐的礼物,是混沌未来中唯一清晰且光亮的存在。
    她们是自不正确中诞生的正确。爱情脆弱无比,江汝也曾这样以为,可顾渊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她才知道爱情并不脆弱,因为爱情赋予了他们太多,信心,责任,奉献,坚强。
    没有人生来就懂得如何爱,有人寻觅半生都得不到的东西,他们终于拥有了。
    也许在激情消退后,他们也能挺过平淡,挺过流言,挺过一切困难。她曾惧怕的婚姻也不再是一层脆弱的窗户纸,而变成了坚固又自在的外壳,包容他们、保护他们,成就他们。
    “在想什么?”顾渊的吐息近在咫尺,江汝才回过神来。
    “想的很多。”她说话时嘴唇轻轻地触碰着顾渊的嘴巴,若有似无的传递着温度,“以后几十年,我慢慢告诉你。”
    “那一定要在我八十岁之前说完。”顾渊欺身上来,蓝紫色的光被他挡住,房间从偌大宇宙变成唯一黑洞。
    “对不起,”顾渊有些歉疚,却很开心,“不够浪漫。”
    “没有,”江汝的眼睛带着涟漪闪亮着,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说,“我小时候就盼着会这样。”
    她没说谎,她小时候的盼望就是这样,不要他人观赏,不要他人感动,两个人,私密的,温馨的,真诚地对另一半说出这承诺。我们是唯一主演,也是唯一观众。
    原来承诺并不沉重,至少许下的这瞬间,举重若轻。
    似乎是为此华章添彩般,一簇金粉色烟火窜上来,恰好绽放在不远处。
    顾渊也被一瞬间的光亮吓了一跳,江汝便知这并不是他的主意,大约连这求婚也是在他的计划之外的。
    “陪我看烟花吧。”江汝看着顾渊,倒映在他眼中的烟火已经落下,但他眼里的光仍亮着。
    房间半大的露天阳台上,顾渊双臂紧抱着江汝腰身,脸靠在她后脊上,握着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
    两个人,连体婴,寒夜中的火焰。
    江汝望着不远处升起的烟火,背后的男人吻着她的侧脸,她思绪飘到以前自己一个人在公寓看烟火的时候,烟火升起又灭,情侣的笑声回荡在空间,她翘着脚,眼巴巴地望着、羡慕着,憧憬着彼时不知身在何处的顾渊终有一日也会同她兴高采烈地放烟火。
    悲凉与幸福交织,悲凉成为承载幸福的容器,让那幸福光线折射的更加完美。
    过去的残缺已经永远无法弥补,但所幸还有当下、还有未来。
    “想放么?明晚我陪你。”
    顾渊的话打断她思绪,江汝侧头望向他,淡淡笑着,心里被幸福和快乐填满,顾渊并不知道她曾经的想法,二人思绪却在此刻默契贴合。
    再也没有更完美的事了。
    顾渊看着江汝,只一个凝望眼神,顾渊觉得自己看见了千山万海。
    原来爱人间会有这样的目光。
    他低下头,轻轻吻她。
    烟火再次升起,映衬两人拥吻倒影,是最美丽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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