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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视了大家一圈,刘排长继续道:“好在,我们得到消息很早,反应也够快。虽然案子性质极为恶劣,但我们来得及时,就算对方有制式武器,可和我们一比只能说是实力悬殊。就算刚才发下了不少子弹,但我想应该大部分人用不上,只能算是以防万一了。”
    说到这儿,刘大成的神情变得格外轻松:“这样的小阵仗根本就不算什么,要是呆会打的不漂亮,大伙儿回去买块豆腐撞死算啦!”
    话说到这儿,大家都轻松了不少。本来嘛,几个蟊贼遇上正规军,就算你的火力强,可又能强到哪去?
    “大佐!我估计今天就看你了。咱们这里头就是你“手(狙击步枪射程)”长,上面已经点了你的名儿。呆会伏击开始的时候,肯定是远远的揍,今天是你立功的机会,就等着回去请客吧!”会开到最后,刘大成对副排长左震道,引得开会的众人小小地讨论了一下排副回去之后请什么的问题。只是看到左震那张无精打采的死人脸,众人又觉得有些无趣。
    副排长左震的外号是——大佐!
    他是个老资格的狙击手,出身山区的他自小就爱枪如命,打过猎枪气枪,死在他枪下的小动物不知有多少。参军以后第一眼就爱上了85狙,自那儿以后几乎就没摸过别的枪。
    多年来,他一直是集团军前三的人物,更是凭着一手神射手的枪法弄了个排副的军衔。要不是他的基础较差,学历较低,早就被保送到军校去了。
    左震爱枪成狂是出了名儿的,有时候他可以伺候枪整整一天。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甚至连厕所也不上,更不和别人说话,就连打盹时也抱着枪。由于战士们很多次看到左震抱着*,冷着脸一副冷冰冰谁也不理的冷酷样子,活脱一个柱着军刀的日本鬼子形象,大佐这个外号就这么流传开了。
    大佐这个外号一般情况正规场合都没人这么叫,包括军阶资历都比左震高的人,一般都是直呼其名。大多数情况下,这个外号多是兵们私下开玩笑说的。只有今天这种需要让大家放松的特殊场合,排长才叫了出来。
    只可惜,大佐并不配合刘排长,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脸。这也没办法,这家伙就是有牛的资本,就是见了团长政委也是这副阴阴的表情,没露过什么笑脸,大家甚至都怀疑,他到底还会不会哭和笑?
    士兵们私下里都在传,大佐执行过实战任务,开过枪杀过人。据说杀过人的人和正常人不一样,这就像古代刽子手不能做朋友一样,因为他们看人的时候总喜欢往人的脖子上看,总琢磨着怎么才能一刀把人头砍下来。现在身边就有这么一号人,好在在场的兵们都不是凡夫俗子,心理素质不错,大家还能在一起交流下呆会儿的伏击战该怎么打。
    战前通气会还没完全结束,营里的通讯兵就在喊着让大家登车了。
    种纬随着班长等人登车,众人刚刚上车卡车就启动了。种纬注意到,特一连的八辆军卡由一辆挎斗摩托引导着,超越了正在行进中的所有车队,来到了车队的最前方,直到前面只有一辆营部的指挥车引导才稳定下来,匀速前行。
    这就是特一连作为全团尖刀连的特殊待遇了!行军的时候别人尽可走在前面,但到了临战时,特一连就必然要在兄弟部队的瞩目之下顶到前边去。没别的,这是先辈在襄城城头和朝鲜战场用鲜血和生命创下的战绩。而为了维护这份荣耀的待遇,特一连的每一个兵都要用不断的刻苦训练和新的战绩来证明自己,以继续保有这份荣耀。
    车队继续向前开了不足十分钟,再次停了下来。
    “全体下车!集合!”连长的通讯员迅速从边旁跑过,敲打着车身通知道。
    空气凝重起来了,兵们纷纷沉默着跳下车,迅速列队。种纬看到最前面的一处小高地上,团部参谋和作训股,一营各连的军官正聚集在一起,已经开始商量具体作战计划了。侦察连的一辆挎斗摩托正停在高地下面,引擎还在突突突的响着,几个携带侦察作图设备的侦察兵正在几个参谋的问询下说着什么。
    只用了几分种的时间,连长高俊岭带着指导员和副连长就回来了。此时连长脸上的神情已经非常凝重,矮墩墩的身材行动迅捷,充满了力量感。
    “同志们!”高连长站在了全连的队列前。
    “刷”的一声,全连悚然立正。
    “目标已经出现,就在前方大约五公里的路上,估计一个小时以后就会到达这里。现在,我们要在前方已经大致选定的战场设伏,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高连长一双虎眼像刀子似的,威严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战士。
    半响,在经过与在场所有战士的目光交流之后,高连长继续说道:“务必全歼,不能放走一个,而且要尽量抓活的!”
    “全体跑步,进入阵地。”高连长简短的讲话结束后,副连长代替他发令道。接着特一连全体指战员在两个侦察兵的带领下,沿着窄窄的乡村公路,跑步向西北方向而去。
    拐过一座十多米高的小山丘,特一连到达了预设阵地。
    借着小丘的隐蔽,团指挥所已经建立。军官和士兵们正进出忙碌着,忙着把一辆吉普车上的物资和通讯设备卸载下来。
    再往前跑不远,全连都换为便步走,随即行军队列一分为二,一三排往左,二四排往口,双双脱离公路,登上路两侧秋草从生的小土丘。
    小土丘的高度不足三米,扼守在道路两侧,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垭口地形。
    站在小丘上,种纬仅凭目力就可以一直望到公路的尽头消失在山峦之后。乡村公路在爬过土丘后,缓缓向北延伸。再往北便是一片相对平缓的小平原,小平原东西两边不到300米,便是陆续坟起的山峦。
    被小平原夹在中间的乡村公路相对平整,根本没有值得利用遮蔽的掩蔽物,无险可守,构成了一处绝佳的伏击战场。而回头望去,后续部队手搬肩扛,正把作战物资一点一点的运送上来。像一条钢铁的长河,曼延在山间的公路上。
    实地踏勘以后,特一连选定了自己的预伏阵地。
    侦察兵干得不错!
    这两个沿路的小土丘高度足够,且地面起伏连绵,构成了天然的掩体。土丘向前的西北一侧稍低,是特一连设伏的阵地。土丘后方高度稍高,正可以安置一些火力阵位。再加上两个小土丘东南宽度足够宽,两个连完成设伏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种纬跟着连队继续前进,进入阵地里。跟上来的机炮连已经借着土丘地形掩护,开始构筑机枪巢。不过仔细看那些机炮连的兵看向特一连的哀怨的眼神,种纬知道猜得出他们想得什么。
    他们根本轮不着上阵的,对付这种只比小蟊贼强点的货色,机炮连恐怕连子弹连上膛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还不是最惨的,真正惨的是炮兵连。虽然已经转型成了特警团,但团属炮兵还是存在的。他们的阵位更靠后,四门六零迫组成了支援火力。可以看见,炮侦已经在测距离,参谋正在完成构图作业。只是放迫击炮底钣的兵,一边架炮,也是一个劲的向特一连方向张望,显得心不在焉。
    没办法,正规军必须按照正规军的意思来。可能用不着,但一切都得按条令执行,这就是军队和军人的意义。哪怕一千次用不到,也要进行一千次的准备和布署。否则就无法在第一千零一次时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这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
    估计现在这些兵们,都在盼着特一连失误。只要特一连被众匪发现,然后上级一声令下,机炮和迫击炮的组合就可以一片怒吼,把这群匪徒变成人渣!
    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种纬被班长韩旭带在了身边,寻了一处天然的草坑当作了掩体。战士们都得到了命令:静默。
    特一连的阵地最先沉寂了下来,接着后方机炮连和迫击炮阵地也安静了下来,除了山间秋日渐低的虫鸣鸟叫,便是山风扫过山谷间渐衰的草木发出的沙沙声。山间的空气带着特有的清新和凉意,让兵们一早就匆忙出击的神经得到了休闲和放松。可人们也都知道,这闲暇的时间不会太久了,这里即将迎来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种纬的心情并不算好,因为班长韩旭命令他子弹不得上膛,随时听候命令。等得到命令的时候,子弹可以上膛,但保险也不准开。允许开保险和允许开火,都要听上级命令。至于种纬这种算不上老兵的兵,还要听班长和老兵的命令才行。
    种纬当然知道这些规矩的意义,不管是参军前从父亲那里,还是参军后从老兵那里,他已经了解了很多。
    这毕竟是实战,只要是实战,就是危险的!
    子弹提前上膛问题是很大的,万一哪个兵粗心大意开着保险,子弹上膛就有误击的可能。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枪声完全可能惊走渐近的目标,让半个特警团忙了一早晨的一切工作将完全报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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