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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病得很重吗谢重山被侍女婉拒之后,并没有动怒,他性子柔和,虽然在武林新秀中已是一号人物, 但对待谢家的人总是很平和。
    侍女微微红了脸,轻声道:三少爷那是老毛病了,暂且不碍事。
    我游历回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谢重山掏出袖中尚幼的鹞鹰递给侍女,这让它陪陪三弟吧。
    侍女连忙接下,偷偷抬眼去望谢重山打马离去的背影,痴痴地想:大少爷真俊哪。
    谢重渊听了侍女的回复,眼神沉沉地看着侍女手中看似乖巧的鹞鹰,沉默了许久,伸手接过,果不其然让鹞鹰啄了一口。
    三少爷!侍女惊呼道,您受伤了。
    没事。谢重渊摸了摸幼鹰的小脑袋,小念,这辈子尚且还有你陪,老天真算待我不薄,至于那些执念,他错了一回,不能再错第二回 。
    大少爷,那采花大盗近日又在城中现身了,侍卫忧心道,现在城中是人心惶惶,那些姑娘夫人白日都不敢上街。
    谢重山挽了个剑花,春水剑如水波般轻颤,剑气四散,划破了侍卫的衣袖,侍卫心中一惊,知道这脾性极好的大少爷是发怒了,那采花大盗恐怕活不长了。
    我即刻进城。谢重山收剑冷道。
    城中确实如侍卫所说,青天白日,街道上冷冷清清,别说姑娘,就是贩夫走卒也少了许多,想必是因为没什么人来买他们的糕点胭脂,也只好早早收摊回家。
    卖花啦,卖花啦。一声声清脆的喊声在空旷的街道中突兀地响起,谢重山循声走去,见是个秀美的卖花姑娘站在街口,提着一篮子鲜花,正踮着脚努力叫卖,神情十分紧张,谢重山看着有些担忧又有些好笑。
    姑娘,谢重山上前站在那卖花姑娘面前,轻声道,今日街上不安全,你回去吧,改日再出来卖花。
    卖花姑娘瞪圆了双眼,看着眼前英俊的剑客,良久才嗫嚅道:我知道不安全,是衙门里的捕头让我出来卖花。
    谢重山低头皱眉,这是拿小姑娘出来当诱饵他心中厌恶这种做法,但江湖中人一向与朝廷互不干涉,他也不便插手官府事宜,更何况,他若是强行让这姑娘回家,说不定那捕快又会为难于她。
    俞元灵见他站在那不走,似是在忧心她的安危,心里也急了,轻声道:大侠,你快走吧,我是自愿的。
    谢重山惊讶地抬头道:你是自愿
    嗯,俞元灵急忙催促道,是真的,多谢大侠好意,你快走吧。
    谢重山不明所以,应了她的请求,转身离开,之后再从后头绕到她头上的一颗大树,隐在树上暗中保护那卖花姑娘,也为等那采花大盗现身,万一衙门的捕快失了手,他还能帮上一把。
    这一等就等了一夜,从月少柳梢头一直到天光微熹,那卖花姑娘为了勾那贼人现身,穿得薄裙,在春寒料峭中冻了一整晚,牙齿都打起了颤,仍是没等到贼人。
    躲在拐角墙头的捕快们只好现身,俞姑娘,看来今日是扑空了,你受累,先回去吧。
    俞元灵其实还能忍,只是捕快都现身了,她也只好点头。
    其中一名捕快道:我护送俞姑娘回去。
    俞元灵点点头,她已冻得说不出话来。
    谢重山瞧那姑娘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叹了口气,偷偷跟在后头,打算好人做到底,等见那姑娘安全到了家再离开。
    那捕快也不多话,走在前头带路。
    俞元灵跟着走了一段才发现不对劲,这怎么走到了一条死胡同里,大人,你走错了。
    没走错,那捕快转身一把抓住俞元灵的手,邪笑道,安排这么水灵灵的一个姑娘孝敬我,可真是要多谢那些蠢材同僚了。
    俞元灵心头巨震,颤抖着嗓子道:难道你你
    捕快没心思再多听她废话,他垂涎了这姑娘一晚上,手中使力就要将俞元灵拉入怀中轻薄,那张狞笑的脸孔靠近,俞元灵绝望地想大叫救命之时,眼前突然落下一件雪白的薄衫盖在她的头上,之中她耳中听到一声极轻的噗声,像是成熟的果子被挤压出汁水,最后便是人重重倒地的声响。
    还有那温柔的一声没事了,姑娘。
    俞元灵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肩头被一双大手握住,手上的花篮也被人拿走,她本能地颤抖着,那双手似乎察觉到她的恐惧,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将她转过身,才掀起罩在她头上的外衫,俞元灵认出是白日的那个剑客。
    他生得英俊端方,眉眼正派,轻声道:那贼人死了,我先送你回家,之后再将他的尸首交给衙门。
    别怕,我不是坏人。谢重山想到那采花大盗先前也是这样诓骗那姑娘,忙补充道。
    俞元灵点点头,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快,她现在才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后怕,我知道,你是好人。
    他是个极温柔的公子,怕她害怕,连杀人都遮住了她的视线。
    谢重山送那姑娘一直到了一个小院子,将花篮还给她,正想离开,又不放心道:姑娘,今日之事太过凶险,以后切莫再做,不管旁人拿什么条件与你交换,自个的命才最重。
    不是那样,俞元灵怕他误会她是为了什么好处才冒这样大的险,忙解释道,我我有位好友,因受了那贼人的欺负自尽了俞元灵说着,眼中滚下颗颗泪珠,我、想替她抓住那贼人
    谢重山明白了,是他说得不对,还将一个姑娘惹哭了,他连忙轻声道:姑娘,实在抱歉,是我看轻了姑娘,姑娘是重情重义之人,为友人甘冒陷阱,谢某佩服。
    俞元灵摇头,抹了一把眼泪,轻声道:您救了我,您是好人,不必抱歉,您说那些话也是为了我好,我省得,说罢,她掏出花篮里一朵雪白的栀子花,我没什么可答谢恩公的,暂且送您一支花吧,若有机会,定会报答。
    谢重山接过那支花,雪白的花瓣上头沾了一滴晨露,犹如美人泣泪,他转动了一下手中的花,望着那姑娘转身要进屋的背影,朗声道:我是谢氏重山。
    我叫俞元灵。那姑娘回头望了他一眼,眼眶还红着,脸色也因受冻不大好看,却让谢重山没来由地想到四个字:人比花娇。
    三少爷,本家大少七日之后成亲,您是去还是不去侍女询问着主子,语气中颇有些遗憾,谢家大少爷怎么就看上了一个卖花姑娘。
    谢重渊摸了摸手中的鹞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怅惘的笑容,原来他若与他不相识,他会这样早就与俞元灵共结连理,且不曾隐退,没了他,谢重山应当会过得很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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