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沈明漪嗔怪道,我还没原谅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夏仰宗靠在沈明漪耳边轻念,边念边轻咬她的脸颊,齿尖滑过她柔嫩的脸颊,夫人,还要为夫说多少好话才肯松口。
沈明漪无奈地笑道:你这几日就学的这些
夏仰宗先前在情诗上吃了亏,便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苦读了古今中外的肉麻情诗,现在他俨然已经是古今中外情诗集锦,得意道:还想听什么
什么也不想听,沈明漪转身捂住他的嘴,你老老实实的,否则我就回山城去。
夏仰宗乖乖点头,然后,轻轻舔了沈明漪的手心一下
啪!
这夏将军顶着脸上一座五指山在军中吹嘘自己如何御妻有数只换来同僚们同情的眼神。
夏仰宗冷着脸面对众人唏嘘的模样,心中想他可是照做了,至于别人怎么想,可怪不到他头上。
第276章 闺秀番外2
第一世
他出身农家, 父母早逝,兄弟们瓜分了佃产,他便一人上山以打猎为生, 他天生讨厌人群, 故而惯常都是独来独往,猎物打的多,就多吃些养精蓄锐,打的少,就挨饿。
这样的日子, 他过得无聊又没劲, 站在山头望着下头的万丈深渊, 脚已往前挪了一只,却听对面山头的盘山小路上传来吹吹打打的声响。
他定睛一看,是出嫁的队伍,小小的轿子摇摇晃晃地往山里走。
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他却突然被那顶艳红的轿子吸引住目光,冥冥中似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让他忍不住一瞧再瞧。
正在他痴痴地望着那顶轿子时, 突然发现山上的滚石正摇摇欲坠, 眼看就要砸到那顶小轿子, 他大喝一声想往轿子那扑去,竟忘了自己脚下就是万丈悬崖,坠落之时他丝毫不慌,大喊道:小娘子,小心石头!
抬轿子的轿夫似乎听到模糊的喊声, 于是停下了脚步,而那颗滚石正巧落在了轿前,将山路轰然砸出了一个大坑,轿夫们吓得轿子都抬不稳,将轿中的新娘也吓了一跳,轻声道:各位大哥,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轿夫们惊魂未定地抹了一把汗,他们真是命大,随口答道,前面有块石头突然掉了下来,幸好没砸到人。
还请各位大哥当心些。轿子里的新娘轻声道。
好嘞,轿夫们抬起轿子,新娘子起轿!
落地之前他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便是:那新娘子没事吧
第二世
他是街边的乞儿,父母不详,被老乞丐打断了双腿用来作行乞骗钱的工具,因要源源不断地用他这断腿博取同情,所以他的腿往往是刚有长好的迹象便又被打断,久而久之,他的两条腿如同幼儿一般,垂坠着十分可怜,老乞丐也因他而生意兴隆。
他是不怕疼的,只是嫌无聊,他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老乞丐打断他的腿,他丝毫不恨,只是老乞丐非要每日硬抠着他的喉咙给他灌水喂粥,让他很是厌烦。
活着有什么意思。
终于有一日他得了痨病,整日咳嗽,后头还咳了血,老乞丐怕也染上痨病,将他丢弃在破庙,他高兴极了,总算可以解脱。
要死的那日,他有些预感,他浑身发烫,口中不断咳出浓血,心口疼得刀割一般,他面带笑容地闭上充血的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小姐,这有个死人!耳畔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他不耐地想,怎么死之前也不能得个清净。
他看上去好像还有气。另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响起。
片刻之后,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草药的味道,眼皮被一双柔荑温柔地撑开,之后他便看到了世上最美丽的女子,这是他在人世中见到的最后一幕,也是此生所见最美的一幕。
第三世
夜里打更的他被人冤枉为打家劫舍之匪徒,官府抓了他,他懒得辩解,在公堂之上一字未言,县官认为他是猖狂恶徒,目中无人,当下判决将他与明日菜市口斩首示众。
他根本毫不在意,他在世上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死便死了。
坐在囚车之中,被人扔着烂菜秽物,他也不去躲闪,懒洋洋地仰着头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心中冷笑:一群蠢材。
他冷漠的眼神在看到其中一个躲在后头的姑娘时倏然定住,她像是路过,被激动的人群挤着往前,她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发间簪了一朵小小的绢花,那绢花须臾之间便被投掷烂菜的人不小心打落。
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遗憾。
那么漂亮的绢花掉了,她会懊恼许久。
第四世、第五世、第六世
一直到第九世
他成了夏仰宗,手握重权,多少人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而他却总觉着人生了无意趣,有个便宜女儿,跑去他人家里做劳什子丫鬟,听说还与人私奔了,他懒得去管。
爹地,我求您帮帮我。
私奔的女儿回来了,因她情郎的父亲出了事,得罪了人,求他出面救上一救。
夏仰宗板着脸道:你逃家与人私奔,现在还有脸来求我
爹地,我只求您这一次,夏蕴芝哭道,陈衍得知家里的货出事之后,就焦躁不已寝食难安,眼看他逐渐消瘦,她看在眼中亦是十分心疼,我肚子里已经有了您的外孙,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
好了!夏仰宗不耐道,横竖都是别人家的种,有什么稀奇。
夏蕴芝见未出生的孩子不管用,便将已逝的外祖父也搬了出来,哭哭啼啼地求夏仰宗出手。
夏仰宗听得烦,手痒的去摸腰间的枪,抬头又望见他自己题的正大光明匾额,捏了捏手指,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孩子生下来要姓夏。
这样夏家也不算绝后,他也算对得起老头子。
莫名其妙沾了一件事,夏仰宗心气不顺,带上兵去了一趟陈家,想好好敲打敲打这不识趣的一家人,别以为搞上他夏仰宗的女儿,就可以扯他的虎皮做大旗。
夏仰宗的突然到访让陈家夫妇吓得不轻,院子里明晃晃地横着一副薄棺,仆人正准备往后门抬,没想到夏仰宗会突然冲进来。
夏仰宗漫不经心的神情在看到那副棺木时僵住,不知为何,他觉着棺木里躺着的会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这里头是谁夏仰宗沉声问道。
这没头没尾的问话让陈怀冲心中一惊,他已知晓那个阿芝原来是夏仰宗的独女,自己在港城的事也多亏夏仰宗才能摆平,现在是对陈衍与阿芝的婚事十二万分的中意,可万万不能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