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毓跟申友乾都刚上大一,从各自的大学回b市跟廉晓礼一起跨年。
一起吃了一顿火锅,包厢里的那种,廉晓礼在外面不肯摘口罩,吃饭的时候口罩被贺毓没收,瞎聊天。
跨年礼物是申友乾跟贺毓去挑的,用盒子包好,里面是电视机形状的音箱,天线还有毛绒边。
廉晓礼说了声谢谢,申友乾嗨了一声。
贺毓给廉晓礼倒雪碧,说有机会一起滑雪啊。
聊到雪就聊到烟行笼巷,就必定会有柳词,聊到分别。
聊到为什么。
提到柳词的时候贺毓叹了口气,“她总是想不开,我也不太清楚她为什么要走。”
火锅冒着气,申友乾捞起五花肉沾酱,一边说:“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贺毓唉了一声,“总觉得她心里有道坎,就是迈不过去。”
我在这边啊。
廉晓礼的头发垂着,她的气质早不复初次相见的那种热烈,带着点枯萎的芬芳,说:“我知道。”
她的声音都有点哑,贺毓喝了一口雪碧,冰凉凉的,眯起眼哇了一声,“你知道?”
廉晓礼看她,“我不告诉你。”
把贺毓逗笑了,“好啊好啊,你要藏好喔。”
她又在开玩笑了。
申友乾闷头吃肉,偶尔插句话,也是很平凡的一天,平凡的场景,味道一般的火锅,偏偏他就记住了那句话。
只不过贺毓说柳词是“就是”,柳词说贺毓是“很难”。
一目了然。
“我早就想开了啊,”柳词缩了缩脖子,把头发别到耳后,耳垂上是小雏菊的耳钉,“我到这个年纪,很多一样大的都差不多结婚了,也有过很痛苦的时候,如果我不回来,可能真的熬不下去。”
“是贺毓让我好了。”
她说得文绉绉,申友乾也不笑,毕竟她的神情太认真了。
“老申,贺毓现在给我感觉太压着了,她想好,可是都……”
申友乾也叹气,他听得懂,也知道很难。
很多东西不是知道就能解决的。
“贺毓跟人冲突这事儿阿、阿姨知道吗?”
申友乾问。
柳词摇头,“贺毓不让,我也不想。”
都那么大人了,谁都有谁的难处,妈妈也一样。
“唉,哪天咱们一起出去玩呗,我没、没什么本事,就只能搞、搞些这种了。”
柳词笑了笑,“贺毓也喜欢玩。”
柳词下午也没事,就跟申友乾聊天,申老板自己的奶茶店的客人排队排到外面,他看了都高兴。
还研究起下次去哪里玩,聊到结婚的场地,申友乾说:“这个地方太大了吧?”
柳词:“自助啦,其实没多少人,都在室内。”
申友乾看着手机上的图片,看得出租金不菲,贺毓做主,一看就很阔绰,也能感觉到她的用心。
“还带人工湖?”
柳词点头,“我不想去海边,贺毓也不想去,就挑了个城郊的小庄园,专门办婚礼的,这湖也好看,十月份天也正好,结婚……也一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