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对着阮芜又吼又叫,但今天实在是被阮芜吓得够呛,心里早就存了几分惧意,小孩子最为敏感,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阮芜这句话是认真的。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悠悠的叹息了一声:【作孽哟,好好的孩子被你吓成这样。】
阮芜对着系统冷笑一声,拉着小脸煞白的霍子容朝前院走去。
霍子容拖拖拉拉的被阮芜拽着走,即将走到前院时,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想放句狠话,坏女人我恨死你了!你等着,等从宫里回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回来阮芜停下脚步低头看了霍子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好再看一眼这里吧,我们不会回来了。
***
在进皇宫的路上,阮芜慵懒的靠在马车里,眼睛微微闭着像是在想事情,完全无视了她身边气鼓鼓的霍子容。
夫人,到了。
太监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阮芜睁开了眼。
那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笑意的眉眼突然间变得柔和,眉头微微蹙起,眼眶还红了半圈,看起来完全就是个伤心害怕的娇弱美人。
霍子容亲眼目睹了阮芜无缝切换的变脸技术,伸出白嫩的小手指着阮芜颤啊颤的。
【宿主,你这演技简直可以上天了!】
阮芜浅笑,我当年和江肆上天下地可劲折腾的时候,你还蹲在快穿部玩泥巴呢。
柔弱的阮芜下了马车,转身对着露出头来的霍子容伸出双臂,慈爱的说道,阿容慢些,母亲抱你下车。
霍子容被看似关爱,实则强制的抱下车,默默的离阮芜远了一些。
可阮芜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拉着他的小手对他关怀备至,一直到跪在皇帝面前,霍子容都是懵的。
难道说今天这个凶巴巴的毒妇是他产生的幻觉
他这个继母还是那个对他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女人
快起来!阮芜和霍子容没跪多久,皇帝便走下龙椅,亲自把他俩扶了起来。
霍夫人,阿容,朕也是形势所迫,让你们受委屈了。元珏摸了摸霍子容的头,亲切的说道,阿容吓坏了吧
因为霍启备受先皇宠信,霍子容也算在皇宫长大的,元珏还是皇子时就对他极好,听到元珏如此关切的问话,他委屈的撇了撇嘴,几乎瞬间就想把这一天的惧怕都倾诉一番。
但话还没说出口,霍子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临走前阮芜冷厉的眼神,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只看着元珏可怜巴巴的掉眼泪。
与此同时,阮芜心中冷笑一声,顺势直起身来,快速的扫了当今陛下元珏一眼。
如果不是她今天挑战禁卫军首领故意把事情闹大,只怕这位陛下根本想不起他们孤儿寡母吧!
这位年仅十九岁的陛下可比她身边这个蠢儿子聪明了不止千百倍,刚继位两年就利用朝中混乱的局势暗中操作除了霍启这个心腹大患,还能对着他们装出一副歉疚关切的样子。
这么年轻城府却深的像个无底洞似的,难怪将来能成为统一天下的霸主。
只是她既然接了原主的委托,这霸主梦,他就别想再做了。
【宿主,你想干什么】
我觉得这届皇帝不行,换一个吧。
【!!!!!!!】
阮芜在心中轻飘飘的对系统说完这句话,面上却感动的看了元珏一眼,一滴泪恰好滑落,妾身的夫君犯了滔天大罪,陛下却仁慈宽恕妾身和阿容,妾身妾身谢陛下大恩!
霍夫人言重了!元珏伸手扶住阮芜的手臂,阻止阮芜再次跪下谢恩。
刚刚搭在阮芜的手臂上,弹软温热的触感便让元珏的心突然一荡。
霍启的这位继室平日里很少入宫,他还从未见过。
原主季卿卿十五岁便被霍启迎娶入门,如果也不过才二十五岁,这十年间霍家盛宠不衰,她自然保养得当,肌肤仍如少女一般白皙如玉,整个人却又比少女多了几分妇人的风韵。
她本就长得清雅柔美,此时突经大变,虽然一身素服,头发也有几分凌乱,却分毫没有折损她的美貌。那双狭长清亮的眸子泪眼盈盈的望向元珏,更让元珏忍不住心生怜惜,突然生出一种想要把眼前这娇弱美人抱入怀中好生疼惜一番的冲动。
元珏搭在阮芜手臂上的手微微收紧,语气也更加真诚了一些,夫人莫哭坏了身子。
阮芜又感动的看了元珏一眼,欲语还休的眼神勾得元珏心中微热。
她眨了眨眼睛,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后退了一步跪在元珏面前,哽咽着说道,夫君罪孽深重,妾身无从辩驳。妾身本该舍了这条贱命随夫君去的,但稚子无辜,阿容还这般年幼,妾身实在放心不下。陛下宽厚仁慈,给了妾身和阿容一条生路,让妾身和阿容得以容身。可虽得陛下网开一面,妾身却实在无颜忝居京城继续享受富贵荣华,还望陛下恩准妾身带着阿容离开,妾身愿从此吃斋念佛为陛下祈福!
你要离开!元珏下意识的拒绝,朕不准!
陛下!阮芜从怀里掏出一物双手捧着递到元珏面前,夫君已逝,此物也该归还于陛下。妾身此生惟愿将阿容平安养大成.人,请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