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也有些沮丧,但是说出来的话特别气人。
“行了,”他说:“哭什么,什么叫不在了,我又没死。”
“你不知道你哭起来丑死了,你脸上的肉本来就多,一哭全都鼓起来了,像个丑包子。”
我真的要被他气哭了,“你骗人,你才是包子。”
唐时嗤嗤笑起来,“是是是,小包子,你说的都对,我才是包子。”
我也跟着他笑起来,抬手揩掉眼里的眼泪,心里有些犯嘀咕,我哭起来真的就那么丑吗。
虽然说不许我哭,唐时还是哄了我一会儿,他怕把唐阿姨吵起来,一直压着声音,还打了几个哈欠。
我这就开始心疼了,让他先去睡觉:“你这几天是不是要收拾东西,累了就睡吧。”
“还好,”唐时又打了个哈欠,声音又低了几分,哑哑的特别有磁性,听得我手指扣紧了手机的边缘。
“这几天在看房子,陪我妈去了不少地方。”
“啊……那你还打电话,快去睡吧。”
“嗯,”唐时答应了,“再见。”
跟唐时打完电话以后我突然就有了精神头,在医院旁边的水果店买了果篮,一鼓作气冲到了老师给的病房号门口。
病房的门开着,我能看到何安瑭躺在床上,脸色是失血过多的那种苍白,手背上也贴着滞留针,正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在他的病床旁边趴着一个穿衬衣西裤的女人。
我去过何安瑭家几次,每次去的时候他家里都没有人,不过我猜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妈妈。
从我这边的角度看,何安瑭的眼睛很大,又很没有神采。
何安瑭的妈妈好像睡着了,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何安瑭好像感觉到有人看他,偏了偏脸朝门口看过来。
四目相对,我冲他扬了扬手里的果篮。
何安瑭看了趴在床边的妈妈,动作小心地坐起身,示意我可以进去。
我放轻脚步进门,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
走进了看,趴在床边的女人个子挺娇小,头发梳地很光滑,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样子。
何安瑭指着另一边的椅子让我坐,用口型问我:“你怎么来了。”
他的嘴唇有些起皮,床头柜上的杯子是空的,我没急着坐,去饮水机旁接了杯水,递给他,看着他喝完又接了一杯放在床头柜上。
做完这些以后我在他旁边坐下,抓着他没扎针的那只手,小声说:“你真的吓死我了。”
何安瑭凝视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也很害怕,我的手机被拿走了,流了很多血,我以为我会死。”
他总是这样刻板,我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也知道他从来不夸大,他说他以为自己会死,就是真的差一点死掉。
我心里一阵难过,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安瑭看了一旁还在睡梦中的女人,摇摇头,“改天告诉你。”
我点头,目光落在他肚子上。
何安瑭穿着病号服,住过院的人应该都知道,为了方便换药或者清理伤口,病号服的尺码都是有些宽松的。
透过扣子的缝隙,我看到何安瑭小腹那里缠了厚厚的纱布。
注意到我的目光,何安瑭弯了弯嘴角,反过来安慰我:“没事了,医生给我打了止痛针,已经没那么痛了。”
“你是什么血型啊,”我很沮丧地看着他,“我能给你捐血吗?”
“你……”
何安瑭的话没有说完,趴在床边睡觉的女人动了动,睡眼惺忪地抬起了脸。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