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公主的说教,刘菱显得泼皮,他嬉皮笑脸地说:“恐怕公主一刻不接受寡人的爱,寡人这伸舌头翻白眼儿的功夫,是一刻也不会停止的。”
看着万年公主娇艳的面容,仿佛羞答答的玫瑰,刘菱心里面早就乐开了花,就不要提什么挨打不挨打的事儿。
他话毕后却也不顾及佯装嗔怒的公主,下一刻是高兴,还是会生气,只是又将自己的舌头伸出了老长,翻动着白眼儿,仿佛吊死鬼那样。
刘菱的相貌本来就算不得英俊的,况且此刻又做出了怪样,到也真就让人害怕,在水潭上方那幽幽的龙骨磷光的晃耀中,他的脸就像是斑驳岁月留下的痕迹,条块分明闪亮不定。
公主没怕,毕竟先前刘菱做了一次怪模样,总是给了她些心里准备。
她瞅着刘菱,伸出自己白嫩且小巧的手,一把就掐住刘菱的长舌头。
“你这人,干什么不好,偏偏装作顽童?本宫手指掐在你舌头之上,到要看看你是真吊死鬼,还是假的?”
公主的话怎么就令人感觉到费解,这刘菱那里又是什么吊死鬼,他分明就是人嘛?可公主却说她分不清楚,这刘菱是真鬼,还是假鬼魂。
就算是真假李逵,检验真伪的方式,也不是这个方法,总得拨开云雾见青天,这才能看到事件的真伪吗?
掐舌头,就能分辨吗?
刘菱嘴有些硬,但是绝对不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那种,是会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撒娇的那一种。
“公主若是一刻不答应寡人的爱,寡人一刻就变不回正常人,恐怕这吊死鬼,就会伴随寡人一生一世。”
刘菱说着,表演得也极其的努力,只见他把自己的舌头伸出得老长,频繁翻动的眼白,令人无限遐想。
诶呦喂,菱菱,为了你心爱的女人,你这是不顾个人形象,拼了老命了呦喂。
“咯咯,”瞅着这刘菱滑稽的样子,万年公主笑得开心,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令人赏心悦目。
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有停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掐薅着刘菱的舌头,其口中还在叨咕:
“看你这人还装不装,伸长了舌头,翻白眼,就想平白得了媳妇了,这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儿,本宫身为女儿身,岂不是吃了大亏,何不该做那五尺男儿,便把这天下的美妙女子都娶回家,便也活得快活潇洒。”
公主这话有些长,可她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弱,这到也让刘菱吃了苦头,公主锋利的指甲深入到他舌头上,到也让刘菱舌头渗出了鲜血。
那点点的鲜血丝,随着公主亮晶晶的指甲蔓延,就染红了那么一点点。
“呜呜……”不知道刘菱想说什么,却只见他摆动着双手,向公主告饶。
但是万年公主却以为这刘菱又在假装,到也不顺了他心思,手上的力道却也用了劲头,将刘菱舌头越抻越长。
刘菱双手一把抓住万年公主的手腕,死死抓住,令公主手腕动弹不得。
到了这时,公主这才看到刘菱翻动的眼白已不翻了,眼神在祈饶着。
万年公主感觉有些不对,又不知道那里不对,于是干脆松开了手。
“你这人,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子怎么就变了?”
话间刘菱收回舌头,却也不翻白眼,只是面色如常地看着万年公主。
“没怎么?”刘菱说了谎,现在他舌头上还隐隐有些疼,但是他心里面却隐隐泛着幸福和喜悦的光芒。
“没怎么,怎么就抓住本宫的手了?”万年公主眼神中很是忧郁的,到是以为这刘菱嘻笑中,又生气了。
刘菱立马松开万年公主的手,然后换了一副笑脸,“公主可答应寡人了?”
“什么?”一冷一热,仿佛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有些让公主措手不及,所以脑海里反应也就有些慢了。
刘菱加重了语气,老气横秋的仿佛秋天里萧瑟的秋风,阵阵凉意透过心尖,“公主会答应寡人的爱吗?”他重复着说,心中的期许却像是秋天里蔓延生长的荒草,存在野望。
那暖暖的,仿佛火炉余温尚存的温度,就在公主心尖尖上扩散开来,瞅着眼前的人儿,她心底里又泛起波澜。
是爱与不爱?爱了,可能也就醉了,面对的将是终生的守望和期待——刘菱,他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半人半龙的;不爱,她又实在绕不过心里的沟沟坎坎,在这世界里,谁人又会像是刘菱这般地对她好,这般地贴心。
茫茫孤寂的人生路,她何尝不是飘零的尘埃,无数的岁月里,只能随着风,在茫茫无际的天地间飘荡。
岁月是无情的,又是有情有义的,这看似矛盾重重的话,竟然像是萦绕在她心头上,那一把把禁锢心灵的锁,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万年公主。
她何尝不知道,终归有一天她会老去,她形如枯槁的身形,会像是这天地间不起眼儿的存在,在风中,在雨中,在孤寂无助中微微颤抖,这就是岁月对她的无情,可无情中却有孕育着有情——在漫长的人生中,她曾经与自己的爱人留下点点滴滴。
那种滋味,会随着淡淡的忧愁泛涌而起,曾几何时,又恬静的像蜜。
她不能没有了他,茫茫人海中她只剩下了他,不管岁月有多么的无情,也不管岁月会带给她什么样的磨难,她都会将自己的心灵托付给他。
——她的爱人,她的爱。
刘菱的眼神有些炙热,像燃烧的火焰。
万年公主的心,像是融化了的雪水,一滩滩孕育着温暖滋味的温度,在她心尖尖上阵阵的泛涌而起了。
“本宫……答应……你……就是。”她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就顺着她眼角流下。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无声的哭泣,刘菱心头酸酸的,麻麻的。
他伸出手去,极尽温柔为公主擦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