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焰之龙,起!“
随即,两条蓝焰之龙穿冰而出,突破冰笼。
黑衣首领两手相合,须臾之间竟然又多出两条蓝焰之龙,随着黑衣首领双手结印,新生的两条蓝焰之龙竟然合成橙焰之龙,三龙飞驰朝着御尘风左中右三路攻去。
御尘风只是默念剑诀,催动内力,挥动冰剑,顺时针一圈,冰剑化作剑阵。
“冰魄银盾!“
剑阵瞬间幻作一面立体的冰盾,直接抗住了三个方向的进攻。
“银盾化刃!“
只见冰盾在触及焰之龙的同时,竟然冰盾边缘竟然幻出两个冰叉,直刺向焰之龙的心脏。随后听得三声哀嚎,焰之龙竟然火焰渐渐消逝而去。
御尘风分明还是个少年,竟然不费多少功夫,便将自己内力催化的焰之龙幻灭,黑衣首领的神色也愈发凝重,不等御尘风散功解开冰盾,直接往云浅所处的竹林深处飞身而去。
见黑衣首领偷袭云浅,御尘风来不及散功,紧跟着催动更多内力,御着冰剑追身在身后。眼见着要触到护着云浅的冰墙,手才方伸过去,却被冰剑直接刺破手背,鲜血瞬时而出,溅在冰墙之上,竟然将冰墙融穿,与云浅仅一步之遥。黑衣首领正预揽住云浅肩头带走,岂料御尘风看破他的动作,竟先一步一个转身,安然将云浅护在自己怀中。紧跟着挥动衣袖,冰寒剑气从袖中而出,瞬间凝成冰幕,将黑衣首领隔绝在外。
汩汩鲜血从手背落下,再斗下去也并无胜算,黑衣首领紧握血剑,随后直接将血剑抛向空中,血剑急速旋转,血剑之下竟然下起血雨,血雨落地竹林,石块尽为腐蚀。
御尘风一手揽住云浅,飞身至血雨数丈之外。冰剑横握,破空而划,瞬间将血雨劈开。
黑衣首领与御尘风隔雨相对而立。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也不枉圣山老头子那么疼你!这笔帐我迟早会要回来的!“
随即,血雨止,换作缕缕黑烟。黑烟消逝之后,黑衣首领及其部众也失去踪迹。
看到黑衣人尽数消逝在黑烟之中,凌王爷被众黑衣人挟持而走。
“父亲!“
御尘风一把按住身边想要飞身扑出去的稚童,并不出声。
眼见着凌王爷被黑衣人所虏,尹泽重伤倒在血泊之中死生未卜,一众护卫身首异处无一生还,自己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时间,云浅胸中气血翻涌,加之被方才打斗之时的剑气震动心脉,急火攻心,哀伤惊惧之间竟晕了过去。
御尘风勾手一揽,云浅顺势倒在自己怀中。
御尘风低眸,望着眼前这个身上满身血迹,脸上满是泪痕的孩子,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端详被自己救下的人。
身旁众人,哪怕是圣山宗内弟子,也都摄于自己透出的冰寒气势,莫有敢过于冒昧近身,连言语对话,基本都是垂眸低眉,不敢轻易有任何冒犯之举。而此刻怀中孩童虽双眸紧闭,但稚子相貌却透着清丽可爱。盈盈泪水挂在白净的小脸之上,蒲扇般的睫毛上竟也挂着颗颗泪珠,让人心中泛起一丝不忍。一身血迹,此刻却躺在自己怀中,原本素净的衣袍也已然浸染了污浊的血色。向来身不染尘,衣不沾污,可今日竟有些意外的并未在意。转眸望着这孩子的脸庞,许是过于忧思,晕在自己怀中,淡淡蛾眉紧紧蹙起,嘴里也不时呓语。
“父亲——尹叔——“
一双小手也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衫,神色隐着苦痛,让人不忍。
指尖一抬,轻轻触在云浅的眉间,冰魄从指尖凝结而出,缓缓从眉心渗入,随后蹙紧的眉头,竟然一点点舒散开来,郁结尽散。
旋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让其服下。望着云浅熟睡的脸庞,不禁轻声出言。
“还是忘了好。“
随后,御尘风目光飘向一旁血泊中的尹泽,手腕转动,缓缓催动内力。只见内力竟然犹如淡蓝色冰晶一般,从御尘风的手边,慢慢覆到血泊中的尹泽体内。
尹泽缓缓睁开双眼,从血泊中爬了起来。
尹泽望向御尘风怀中的云浅,一时神色紧张。
但见御尘风身姿不凡,周身透着一股仙灵之气,加之方才给自己输内力,而且对云浅并无敌意,心中才定了定。
察觉到尹泽的担忧,御尘风缓缓出言。
“别担心,她只是气血攻心晕厥,并无大碍。反倒是你损耗过度,流血过多!“
手指只是一挥,丹丸便到了尹泽手中。
“多谢恩公相救!“
尹泽毫不犹豫服下丹丸。
“请问恩公大名,恩公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不必,再者我也没来得及救下她父亲,他被魔族劫走怕是凶多吉少。“
说罢,抱着云浅走到尹泽跟前,轻轻放下怀中安然入睡的稚女,随后站起手中再次化出冰剑往空中一抛,冰剑刺破弥漫的黑色烟幕结界。看着远方急急赶来的兵士。御尘风低眸望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云浅。
“稚子年幼,有些回忆对于她来说太过沉重了。我已用冰魄封住了她这段记忆,但愿能护她心之安然!“
话音方落,冰剑化作一缕青烟,与御尘风一道消逝在视野之中。
尹泽愣在原地,想着眼前俊逸不凡的少年和那一柄冰剑,嘴里缓缓吐语。
“圣山宗,御尘风。“
后因滋事体大,为安民心,以免举国动荡,皇上及凌国公府上下都对此事讳莫如深,不再提及。凌国公府也暗自增添了几倍的高手日夜护卫,尤其守护云浅的暗卫,更是里三层外三层时刻护住郡主安危。
好再云浅记忆被冰封,醒来问及父王,便众口一词凌王爷猎场以身救驾殉职。哀伤了大半年,便也在凌国公和兄长的安抚下,从哀思中渐渐走出来。
只是,模糊的印象中,“圣山宗,御尘风“这六个字,却在心中默默种下种子,数年来竟然也在无形之中生长发芽。
天和五十九年,时光荏苒,一晃眼,那天真烂漫的垂髫稚童也已出落成娉婷少女。而积蓄了十五年之久的暗涌,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午后的阳光总带着丝丝刺眼,葱郁的桃花树下,只见一白衣少年枕躺在桃树之上,翘着二郎腿,时不时地折着一旁桃枝上的桃花瓣。神色慵懒,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小五!下个月宫中贵妃诞辰夜宴,邀请的可都是最尊贵的皇亲贵胄参加。明着是给贵妃娘娘赐宴,我看是想把你和太子婚期提前定下来吧!“
花瓣飘落下来,纷纷扬扬落在树下正在看书的少女乌发之上。粉红的桃瓣,落在乌发之上,显得格外娇媚俏丽。
见少女不回应,少年刻意摇晃树枝,满树桃花纷然而落,仿佛下雨一般,远远望去,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小五,你干嘛不说话!害羞了?虽然说太子比不了你哥哥我长得如此玉树临风,俊美不凡,但好歹也是进了金垚公子榜排行前五的,不知惹得多少宗亲贵家小姐红鸾星动呢!妹妹,你以后怕是要遭多少女子妒忌——忙的不亦乐乎了哦?“
少年嘴角的调笑之意更浓,眼神也睨向少女,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四哥,你若再多话,小心我回了三哥,让他每天带你去御学堂,跟着先生们读史论政去。“
少女落在书上的目光并未挪开,只是娥眉微微皱起。
暖阳透过层层桃花渗透下来,映照在少女的脸上,一双灵动的眸子里竟然倒映出桃花灿烂,星眸熠熠。粉雕玉琢的脸庞,却因方才的话语添了一抹烦意。
闻言,少年翻身从树上跃下,夺过少女手中的《四柱玄机》。一副讨好的模样,巴巴望着少女。
“小五,咱们可是双生落地的好兄妹,你不能这么狠心!我也是怄你笑一笑,你说你成天埋在书堆里,多无趣。你可别说你真要去考功名啊?“
少女嫣然一笑,从少年手中夺过书卷,置气地敲了一下少年的头。
“考功名会看这个嘛!我的傻哥哥!“
少年摸摸头,满脸不可置信。
“难不成你要考圣山宗啊?”
“不可以吗?!”
少年睁大双眼,脸上玩味的表情渐渐消逝。
“小五,先不说那难度可比考榜首功名都还要难一百倍!最最低的门槛,圣山宗从来可是只招男儿,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儿身就别白费心神了!”
少年望着面前的少女正色启语。
“退一万步,就算混过男女这关。里面关卡重重,要想过关,堂堂男儿都得褪去一层皮。你这细皮嫩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小五,你这诨话说给我听听就罢了,要是让父王他们知道——“
少年边说边将手放在少女额上。
“肯定以为你脑子烧坏了!嗯,你看,果然有些发烫了!“
少女摆了摆手,负气离开。
只是心底那个信念,更加坚定。
原来,这一对兄妹便是凌国公府的龙凤双生子,凌云忆,云浅。因云浅家中排行老五,家中昵称为小五,为府里唯一嫡女。容颜自小生得娇美可人,加之聪颖不凡,独得凌老国公及凌王爷异常宠爱,整个凌国公府都奉为府中挚宝,宠爱远超她孪生哥哥和兄长。
只可惜,母胎中带着弱症,出世后便喝着药水泡在药罐子中精心护养长大,自小便由府中精锐尹泽贴身护卫,护其周全,外围也是高手林立,重重守卫,丝毫不敢怠慢,生怕云浅有任何磕碰受伤,务必保证不伤其一丝一毫。
唯有一次,因凌云忆调皮耍剑,不小心擦伤了妹妹,而引致凌国公和凌王爷雷霆动怒,小小年纪竟然也赐下二十大板子,打得凌云忆三个月都下不了床,府上之后更是成倍加派护卫,更显得对云浅珍视异常。
转眼间,云浅现已快及笄之年,而圣山宗三年天下大选的日子,也快到了。
凌国公将尹泽、云浅三哥凌修生召进内堂。
“小五为圣山宗选拔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国公爷,郡主已明里暗里准备了四五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冰封的记忆有些解封,几年前开始,郡主好像就打定主意要去圣山宗。“
尹泽一直贴身守护,云浅的一举一动自然都看在眼底。
凌国公微微垂头,眼中流露出浓浓不舍与无奈。
“哎,看来也是天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