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孃,”她斜倚摇篮边,握着儿子的小手,一脸母性的慈柔,“我此时方知,何为有子万事足。郑氏再骄狂,我也不理了;陛下要宠幸谁,随他去。我只守着我的婴齐过活。”
吴国夫人不禁摇头,“痴儿,这才到哪里!便不为你自己,也该为婴齐将来做个打算。”
皇甫淑仪叹口气,“大家一心扑在崔氏身上,早把我和郑氏忘在一边。我无处可施为,不如慎独。”
吴国夫人指出,“你这样,等于便宜了郑氏。”
皇甫淑仪道:“不然又如何?她生子在先,又生了两个,国朝建储讲究立嫡长,不是我能改变的。”
吴国夫人道:“她的儿子不过占个‘长’字,若你把‘嫡’字抢下,便可压她一头。”
“怎么抢?”皇甫淑仪笑,“陛下纵使立皇后,也只会立崔氏。”
皇甫淑仪和如今的贤妃郑氏均为今上在东宫时的良娣。今上做太子时未立太子妃,登极后与先帝废后不清不楚,既不能立心上人为后,索性教后位空置,顺便还可打压外戚。
吴国夫人趁势建言,“那就把婴齐送与她养育。”
皇甫淑仪初为人母,满心满眼都是儿子,闻听此语,不禁勃然变色。
“那怎么行!”
吴国夫人料到她会有此反应,娓娓劝道:“崔氏年长,难再生育,膝下定然寂寞。你若将婴齐过继于她,今上爱屋及乌,必会待他与众不同。”
皇甫淑仪不是不明白道理,但看看摇篮中可爱的儿子,泪眼汪汪地顿足,“唉,孃孃,你教我怎么舍得!”
吴国夫人替她拭泪,“成大事者,须忍人所不能忍。宫中作此打算的嫔御未必少,你须提防着,不要教别个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