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爸爸在厨房里做着晚餐,阳光铺洒进屋,可以看见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尘埃,地上毛毯上躺着一只金毛犬,而小小的自己,躺在父亲肚皮上,睡的格外香甜。
☆、番外黎津
自我有意识起父母就在不断的争吵, 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和男人暴躁的怒吼永远都响在我的耳边,但他们偶尔也有心平气和的时候,比如说我生日的时候,一家三口会难得聚在一起,父亲会抛下他忙碌的工作,母亲也会不再热衷于商场血拼购物, 他们会准备生日蛋糕, 笑着为我唱生日歌, 看起来就像温馨的一家三口一样,即使是虚幻的假象, 这也是难得的温柔。
但是在我再大一些的时候, 父母的争吵越来越烈, 甚至上演到需要大打出手,我也是从母亲刺耳的尖叫声中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安月茹。
我偷偷在母亲搜集的资料中看见过那个女人的照片,黑发雪肤,长发柔软的披散下来,眉眼恬静柔和, 温柔深情的注视着身旁的人,而那个人正是我的父亲,不得不说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刹那,我只感觉胃中一阵翻滚,上面两人笑的直让人作呕。
本以为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在那个女人出现后会彻底走到尽头,没想到我母亲最后会选择自杀这条路,最后被保姆及时发现抢救了下来, 父亲也哭着跪在她床头忏悔,发誓会断绝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一切又好似回到了从前。
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打碎了就回不到从前,就像是我对父亲的憧憬崇拜,亦或是我对这个家的最后一点可笑的残念。
本以为我以为我会在这个家生活一辈子,但是直到有一天回家后父亲神情凝重的告诉我要把我送到卫家本家去,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代表我以后有接管卫家的可能性。
这一切都是因为卫家家主卫耀祥一直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听说有个情妇所出的儿子,但是一直体弱多病,安静内向,与卫耀祥心目中的继承人模样大相径庭。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还没有意识到他的身份,他太安静了,安静的像一团透明的空气,沉默的坐在大人身后,仿佛格格不入的局外人一般。
他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纤弱单薄,雪白的小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桃花眼漆黑浓稠,眼睫纤长浓密,五官灿若桃花,但与艳丽的五官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生机,安静的像一汪深潭。
虽然他看起来格外年幼,但我知道他的年龄远远大于表面模样,他甚至还比我大几个月,但是卫耀祥为了我的长子地位将这些都隐瞒了下来。
这是你的哥哥。黎夫人推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走了出来,笑着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到,完全没有将注意力分给旁边的那个安静小孩。
后来我才知道他有轻微的自闭症,等到后来他再大一些,会尝试着和别人交流,虽然比起同龄人,还是格外的害羞腼腆。
我内心深处很喜欢这个弟弟,不过他看起来太过纤弱敏感,这让我不得不花过多时间在他身上,在他和别的小孩一起在外面玩耍的时候,我甚至不能集中注意力在面前的书本上,家教老师的喋喋不休也让我格外不耐烦,我迫不及待的想冲到他身边,拉过他检查他全身上下有没有多出的伤口,是否被那些顽皮的小孩欺负。
他很喜欢我给他讲故事,我经常把小小的他抱在怀里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讲他最爱的童话故事,不过这得小心不要被黎夫人发现,不然得话一顿斥责是免不了的。
黎夫人不喜欢我和黎砚多接触,她更愿意让我和她的女儿,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一起玩耍。
不过我不愿意那样做,因为黎馨对黎砚不太友好,这还是客气的说法,严格来说她在虐待黎砚,黎砚身上总会出现的淤青伤痕和红肿的双眼,提醒着那个看起来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的恶毒。
在这我冷声斥责了她后有了好转,但是过不了多久又会变本加厉,我变得忧心忡忡,不知道在我上了高中后怎么保护黎砚,因为那意味着我在黎家的时间更少了。
我隐隐约约意识到了我对他过强的保护欲,但是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看起来那样脆弱,仿佛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崩溃,这是我作为哥哥的职责。
但是随着他逐渐长大,我甚至不敢仔细看他的脸,他的长相与记忆深处带来噩梦的那个女人越来越相似,一开始我安慰自己是巧合,心里的那个念头叫嚣着要呼之欲出,但是被我全力压了下去,但是当我看见照片上那个女人将他抱在怀里时,我清楚的听见了我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掉的声音。
他难得的愉悦笑声也显得格外刺耳,我从来没有看见他笑的那么开心过,而他此时竟然在那个女人,那个我最厌恶的女人怀里,笑的如此灿烂。
而且他身体里还流着那个女人恶心的血液,他唤那个女人妈妈,这个认知让我发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在房间里砸碎了一切能看见的东西,等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得出来仆人被我脸上的神情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