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瞧着这样的裴宋智,面上露出娇艳的笑容:“真不愧当年名满天下的裴家公子,做事果然有魄力。”
这真的是只是夸奖,裴宋智当年的名声可比现在的裴钺大多了。
“你不用管我,这伤阻碍不到我们计划的,你先去布置就好。”杨峰微笑,点点头。
往外走的时候,恰好看到韩玲和裴宸,这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杨峰要是想听,自然是能够光明正大偷听的,可是裴宸身边有一个韩玲,他只能作罢,大步往外走去。
韩玲看着那人走开,才出声:“看来是这个变态又刺激你了,他精神不正常,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裴宸喊着:“娘,我难道不是爹的儿子吗?”
韩玲一愣,她并不是裴宋智的妻子,所以她不配评价,只能根据自己的地位立场说话,“在赫连城,你是他的在外人面前的儿子,该有的体面都会有。在京都,你是他的义子,只有身份上的,没有血缘上的。毕竟你要记住,城主先是你的恩人,然后才是你心目中的父亲。”
一番话,让裴宸如坠冰渊,心中最后的期望被打破了,他不是天之骄子,他只是裴宋智的样子,用来掩人耳目的。
对于裴宋智,裴宸首先要把自己当做一个工具,满足裴宋智的需要,然后裴宸才能把裴宋智当做心中的父亲。
只有这样,看清楚了,才不会受伤。
裴宸自然知道这些,或者说他从来都知道,只是他一直逃避,来了天楚京都之后,他就再也不能躲避了,而刚刚,杨峰把他最后的皮给剥下来了。
裴宸抬起头:“那么娘亲您……”
“我一辈子没有生育,你自然是我的儿子了,我们母亲情做不得假!”韩玲抱住了裴宸。她第一次见到裴宸的时候,对方才五岁,是那么小,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裴宸养到了如此出色的地步。
哪怕在京都,又有多少的青年才俊比得上裴宸?
裴宸心中感动,抱住了韩玲:“母亲,是孩儿不孝,不该说那样的话。”因为裴宋智一开始就跟他说清楚了,不要有非分之想。
韩玲苦笑着,他抱住了裴宸这个孩子,却没有告诉他,她也是裴宋智的工具。
裴宋智首先是她的主人,然后才是她名义上 夫婿。而裴宸,首先必须满足了裴宋智的所有要求,然后韩玲才能愿意当裴宸的母亲。
他们“这一家人”,所有的尊卑身份早就定好了的。改变不了的。
只是在外人面前相处的久了,难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把假的当成了真的。
韩玲一下一下拍着裴宸的背,安慰着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抬起头,天气很好。
……
裴钺正在帮着太子处理公务,老国公爷去世之后,裴钺本该守丧的,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候,太子不惜得罪文帝,硬生生给裴钺夺了丧。
现在裴钺依旧能够做事,而且比以前更加忙碌了,皇后和老国公爷的去世,和裴钺在文帝心中地位的下降,给了离王和庆王一种信号。最近京都是越发的乱了,裴钺根本没有时间去休息。
连笛雨拿着两个瓶子,匆匆走了过来,“阿钺,你手上的事先放放。”
“嗯?怎么了?”裴钺放下了笔。
“裴宸的身份有怪。”
“什么?”裴钺询问。
连笛雨开口:“韩玲是个真正的高手,我发现她和裴大人可能是假夫妻。”
“你说什么?那么裴宸呢?”
连笛雨慢慢说道:“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这里有一秘术,人有……简单来说,韩玲若是和裴大人有了孩子,绝不可能是裴宸。”
她该怎么对裴钺解释现代科学,索性就不解释了。
裴钺追问:“笛儿,你这个法子是否靠谱?”
“自然。”连笛雨保证,“你要是有法子得到裴大人其他孩子的消息,我或许能够得出直接的证据。”
裴钺不解,“那他当初为何要离开?”这个“他”指的是裴宋智。
连笛雨直言,“裴宸如果真的不是裴宋智的儿子,那么这一家人可能都是给外人看的。”这样一来,她就不能理解了,裴宋智到底要做什么。
裴钺拿出一个哨子来,走到外面,吹了一下,一直黑乌鸦飞了过来。
连笛雨愣了一下,这个季节,哪来的乌鸦。
裴钺拿出一块玉佩,给了乌鸦,“去吧,让你的主人归来。”
乌鸦连忙飞走,连笛雨觉得自己还是孤陋寡闻,见过用鸽子送信的,还是第一次见到用乌鸦送信的。
“你要找谁?”
“你认识的。”裴钺直言。
“顾丛般?你找他做什么?”连笛雨知道齐隽和盛家人闹得满城风雨,只是天楚离得远,影响不到罢了,顾丛般智慧过人,现在已经成了盛烟的左右手。据说盛烟已经有了嫁人的想法,这个关键时候,顾丛般不去献殷勤,真的肯来这里?
连笛雨清楚的很,顾丛般这个人也是典型的唯权势论。
裴钺指了指她:“这不是有笛儿吗?他不来也得来。”
“啧,这一下京都可是真的热闹了。”各种妖魔鬼怪都齐聚在这里。
裴钺亲昵的拦住了她的身体,手在连笛雨的肚子上摸了摸,好像还是没有消息。
……
远在淮容水乡,顾丛般和盛烟一番云雨,顾丛般正满足的靠在盛烟的怀中,享受着美人暖乡。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真正含义。
正在盛烟喂他吃水果的时候,一只乌鸦在外面叫了两声。
顾丛般嘴一哆嗦,水果没有吃下去,反而掉在了外面。
盛烟疑惑:“这个季节,哪来的乌鸦?这叫声实在是晦气,来人。”
“慢!”顾丛般开口,“烟儿,这只乌鸦是我交给故人的,不能杀。”
说完,他连忙起身,匆匆批了一间外衫,也顾不上暴露不暴露的,伸手吹哨,乌鸦飞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