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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四和堂门前闹得这一出,再加上之前的事,足够他把四和堂得罪到了极点。
    四和堂的林秦峰,最是小心眼,别人敢驳他面子,他就敢扒人家一层皮。他们四和堂医馆锱铢必较,不能容人,在这富阳城里,得罪了四和堂的医馆,全都没有好果子吃。
    陈掌柜的是个好掌柜,也保不了他。
    杨柏恒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连累了恩人,裴疏今日在人家医馆门口强出头,肯定被四和堂的人记恨在心。
    林秦峰此人,眼睛里最是容不下医术高妙的年轻人。
    杨柏恒一脸担忧的开口问裴疏:“裴公子来富阳,是为了寻人定居的么?如今得罪了四和堂医馆,恐怕往后会被对方找麻烦。”
    裴疏感觉到有些疑惑,问:“那四和堂的林大夫,是什么来头?”
    作为医者,白日里见死不救不说,还折辱病人家属,也没人来管管?
    杨柏恒向裴疏介绍起了林秦峰和四和堂的背景。
    他们所在的县城富阳,是安王的属地。
    安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也是先皇的同胞弟弟,深得先皇宠幸,于是安王被分封到了江南这样一个富饶的水乡之地。
    安王为人勤勉,倒是把江南治理的井井有条,没出什么错处,江南百姓安居乐业。除此之外,安王还是个痴心人,只有一位王妃,夫妻恩爱数十年,除了安王妃外,安王没有其他妻妾。
    安王妃曾经为安王诞下世子,奈何二十三年前,孩子刚出生不久,便遭遇刺杀,还在襁褓中的安王世子下落不明。安王妃担忧自己的孩子,终日以泪洗面,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始终没有寻回安王世子。
    十一年前,安王妃又为安王生下了一名小郡主。
    长子丢了,安王夫妻俩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女儿,自然是百般疼爱,然而小郡主体弱,本是年少早夭之相,幸亏得一神医相救,那神医便是定州名医徐长曜。
    徐神医救回了重病的小郡主,得到了安王的百般感谢,是安王府的贵客,安王不仅给予重金感谢,还经常关照徐神医的弟子。
    林秦峰便是定州名医徐长曜的大弟子。
    林秦峰此人,心术不正,学医天赋也不高,唯一幸运的就是早早拜得名医门下,得到了徐长曜的些许真传,其中的“金针三式回天术”成为了他的看家本领。林秦峰的小师弟们个个都比他出色,在徐长曜门下,林秦峰总是被师弟几个的天赋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他又不能发作,于是出师之后,林秦峰最是嫉恨打压年纪轻轻便医术高超的人。
    有道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林秦峰出师之后,就来到安王属地下的一个小县城富阳,选择了一家医馆四和堂问诊,他有着神医弟子的名头,外加安王的威势,地方官员对他多有关照,不敢得罪,林秦峰这个“鸡头”,在富阳过得如鱼得水,快活不已。
    甚至近来都膨胀了不少,定下自己的规矩,一日只问诊五次。
    他很是享受别人哭着跪着求他帮忙治病。
    四和堂医馆的背景也是不凡,四和堂掌柜的妹妹,正是富阳县令的夫人,因此,林秦峰和四和堂医馆,在富阳称王称霸,无人敢管,也得罪不起。
    “是以,在富阳,其他医馆都不敢得罪他们。”
    “我打算等母亲的病好了,便搬离富阳,带着母亲去盐阳投靠大伯……不知裴公子你?”杨柏恒为自己和母亲寻好了后路,就是担心……裴恩公若是以后要留在富阳,肯定会被四和堂的人针对。
    裴疏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事,我本来就行医天下,四海为家。”
    杨柏恒这时惊讶了,脱口而出:“还以为裴恩公您会在医馆,做一个问诊大夫呢。”
    他看向眼前的裴疏,眼前这位公子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墨黑色的长发如水墨一样的垂在身后,浑身自带一股笔墨气息,他腰间悬了一支竹笛,更添风雅,让人赞叹他的风姿无双,说他是个医者,已经够让人不可置信了,四海为家?若是漂泊在外,那岂不是饱受风霜寒暑侵扰?
    裴公子这样的一个文雅之人,实在是不像四海漂泊的游子。
    裴疏闻言摇了摇头,哂笑一声,掷地有声道:“不可能,我绝不会待在医馆里。”
    待在医馆里?
    在同一个地方行医,那岂不是等同于坐牢?
    于他而言,绝无此种可能。
    他的心之所向,是游历天下,是看尽世间千山万水,此生绝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
    裴疏活着的这两辈子,亲缘淡薄,本就是个无根之人,自然是要行浪荡不羁之事。
    “对了。”裴疏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你有认识的邻居需要诊病吗?”
    杨柏恒:“对面不远处的楚家大婶,先前得了风寒,想请我去看病来着……”
    裴疏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杨家,前往隔壁楚家,给楚家大婶医治了风寒,顺带帮她家女儿,治了哮喘,又给楚大伯推拿了肩颈,外加帮楚大爷缓解了面瘫,这一大家子,给了他四个治疗点,又能多活四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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