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啊。
心里涌起半分连喟叹都算不上的情绪,马上就灰飞烟灭,没留下一星半点。
本来就像来自另一个生命似的那种,从心底上涌起来的不认同和怜悯,立刻被严丝合缝的记忆铺天盖地打压下来。
什么也没能留下。
冷淡的身影远去的背后,研究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觉得莫名其妙。
“白兰大人,那可是超能力者,”一个人挠挠头,顺势把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揉揉眼眶,“那种任务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吧?把齐木大人借给我们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啦!”
白兰捏了个棉花糖,玩味儿地看向他:“你觉得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知道你在偷懒啊,”他收起剩下来的棉花糖,眯眼笑道:“这种事情在你们眼里才是真正无所谓的吧?”
那人一愣,笑出声,耸耸肩摆手:“呀嘞呀嘞,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白兰大人你呢。”
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听起来好听,没有创造力,没有野心,没有足够的警惕心,好奇,和渴求,机械一样活着,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更加了无生趣。
不过是一个,
还没被驯化的工具罢了。
白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门外那个远去的身影,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哼了个轻快的浪漫小调子。
“等到任务结束的时候,也许会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齐木君呢。”他闭上眼睛轻轻后仰,靠在沙发背上,轻笑着呢喃。
这样才能更有趣啊。
这句话,可以算得上是一语成谶。
仅仅在半年后,生活就骤然发生改变。
无所不能却对一切不屑一顾的最强的超能力者,意外和一个人共同坠入了爱河,爱情让他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阳光积极,善良正义,对一切都心存希望的普通人。
在他的身上几乎完全看不出超能力的踪影,却每时每刻都能看得到喜悦和幸福的光芒。
一个倨傲冷漠的人,一夕之间,开始面带微笑。
正如白兰当初所预想的那样,他不再是一个毫无追求和梦想的工具,不是一架可以任由别人随意驱使的机械,而是被他所带来的新鲜事物,被另一个人,被他的任务目标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懂得为自己而活的人。
“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成功了呢,这个结果,”白兰语气温和中掺杂着甜腻,眯着的眼睛却难得睁开,紫色的瞳孔中却充斥着阴郁和不愉。
给生活添加了许多乐趣没错,前提是工具还握在自己手里。
如果还是这个样子……
手里的高脚杯被捏碎,猩红的酒浆争先恐后地从裂缝中迸出,溅在白皙的脸和洁白的衣服上。
“去带他回来,”白兰站起来,命令一直沉默着站在门两侧的白魔咒,“如果受到阻碍的话……”
他停顿一下,看起来颇为苦恼地陷入沉思,然后恍然大悟,一手握拳砸到另一只手掌上。
“那就杀了他吧,杀了那个妨碍了齐木君的人。”
“是叫……千手扉间,没错吧?”
两个白魔咒对视一眼,单膝跪下领命:“是,白兰大人!”
“嗯,去吧,一定要把人给我完好地带回来。”白兰随意挥了挥手,又坐回沙发上,不顾满身的酒渍吃起了棉花糖。
齐木君,玩耍休息的时间,半年也就足够了,回来吧,回到他的身边。
用你的力量……
短暂而绚烂的生活,随着身为这场平行世界实验发起者的白兰的一句话而步入了尾声。
七天后,千手族的一名忍者痛哭流涕地回到族地,嘶吼哀嚎着带给大家,尤其是刚为柱间的木遁提供了改进意见的齐木一个消息。
家族的二把手,族长柱间唯一存活的弟弟千手扉间,没了。
不是死于和老对头宇智波一族之间的战争,也不是死于几个大国之间的纠纷和争端,只是简简单单的,在完成任务回到族地的路上,因为过于劳累而猝死。
没有一个人能相信和接受这个现实。
齐木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身影,那个偶尔会严肃着一张脸,告诉他,就算是超能力者,也要学着去过一个普通人过得生活的那个人。
他木着一张脸,本来被填补上漏洞的心脏又开始疼痛。
那些絮进去的本来该是喜悦和充实,现在却好像都是假的,都蹦跳起来嘲笑他说,其实我们只是一团棉花!
时间回溯失败。
普通人?
齐木凝视着那个曾经被研制出来,只是为了短暂地屏蔽能力而让他看一场没有剧透的电影的装置,面无表情。
啊,真是太可笑了。
果然,他还是……要做最强的存在啊!
英俊的面容狰狞了一瞬,超能力者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愤怒,以及这种愤怒在短时间内带给他的那种磅礴的力量。
【白兰,】齐木捡起那枚小小的装置,捏碎在手心里,感受着空气中那股阻挡他的波动,声音冰凉,【我要杀了你。】
这是来自最强超能力者的宣战。
齐木几乎万能,但是形单影只,又被另一方制作出来的控制装置偶尔牵制,白兰实力不如他,但是有计谋有经验,手下赋有各种异能的下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