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叽里咕噜念了一串咒语,黛玉手中的青玉便瞬间爬出无数的血红丝线,很快爬遍黛玉全身,有的甚至穿透皮肉直接进到她身体之内。黛玉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吴钧眸子里的小火苗怒放着,蕴藏着熊熊火焰,似乎要烧尽这世间的一切 。
僧人看了道人一眼,一扯嘴角,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看着吴钧,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敢略动一动,这小女娃即刻便会魂飞魄散。rdquo;
说着又念了一句什么,黛玉脖子上的红丝忽然收紧,她痛苦的呻吟一声,似乎要喘不过起来。吴钧紧攥着手,指甲陷进肉里,生生掐出血来,他似乎浑然不觉。
住手!rdquo;他嘶吼着喊了一声,眸子里是浓浓的杀机,放了她,有什么,冲我来!rdquo;
随着这句嘶吼,天空中隐隐响起轰隆的雷声。僧人明显迟疑了一下,眼中露出惧怕的神色,道人看他一眼,硬声道:怕什么,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小娃娃而已!rdquo;
僧人似乎陡然生了胆量,看着吴钧的眼神越加狠戾,要吴钧自己将一副手镣脚镣戴上。那镣铐上磕着繁复的咒文,一看就不是凡间之物,戴上那个,恐怕便只能任其鱼肉。
黛玉说不出话,只是含泪看着吴钧摇头,让他不要戴。
吴钧还是戴上了。全程看那一僧一道的眼神变都没有变一下,那是怒到极致而呈现出来的一种冷,冷到没有波澜,像看一个死人。
觉得吴钧戴上手铐脚镣就没有反抗能力的僧道接下来还是极尽侮辱之能事,先是让吴钧下跪,他不肯他们就打,踢膝盖,鞭抽,棍打。吴钧被折磨的浑身是血、劈开肉宅也没肯弯下膝盖。
那僧道脸上便露出变态欲望得不到满足的狰狞,越加歇斯底里。
当他们把魔爪再次伸向黛玉的时候,那消失的黑影又出现了。先是一个漆黑的平面,迅速膨胀开来,变成一个人的轮廓,只是很高很大,足有一个人的两倍。它挡在黛玉面前,伸手将念咒语折磨黛玉的僧人一掌拍飞,然后一手抓住道人的发髻提起来,一手抓住对方的脚,一用力,将道人拧成了麻花。道人在惊恐中咽了气,眼睛大睁,猩红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睛里掉出来。
接着如法炮制,道人也这样毙命。
黛玉身上的红丝消失不见,刚要向那黑影道谢,对方却又凭空消失了。
黛玉只好将吴钧手脚的镣铐解了,先回府救辰玉。至于那黑影,它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如今已经消失,再找也是找不到的,只能以后慢慢打算了。
这一顿折腾,也就用了小半个时辰,回去后天还没亮。吴钧、黛玉便趁着大家都还没醒的功夫将玉佩里抽取的生机一点一点的又渡到辰玉体内,一番操作下来,已到了五更时分。冬日夜长,天虽还未亮,但也快了,黛玉匆匆将吴钧身上的伤处理一下,二人便歪在床上睡了。
他们是被丫鬟们惊喜的声音吵醒的。
二爷醒了,二爷醒了!rdquo;青岫欣喜的叫了起来。
黛玉睁开眼便去瞧辰玉,他翘着嘴角笑眯眯的叫了声姐姐rdquo;,道:好饿,我想吃东西。rdquo;
青岫眨了眨眼,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一低头,攥着手帕子出去了。黛玉知道她多半是去禀告贾敏、林如海,然后叫大夫来看,至于辰玉说饿了想吃饭的话,多半被她忽略了,或是即使没忽略,她这会子也不敢随便给辰玉吃东西,昏迷了好几天,刚醒来,谨慎起见得先问过大夫才能决定吃不吃吃什么。而青岫一向是个谨慎之人,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黛玉却知道辰玉根本不是生病,他昏迷好几天,自然是饿的。
青岫走后,黛玉便叫来一个丫鬟吩咐她先拿一些好克化的山药糕给辰玉垫肚子,再去小厨房吩咐,立刻熬些枣儿粳米粥来。
辰玉的身子渐渐好转,到第二日便能下床,第三日便可以在院子里转转,五日过后已经与从前无异,他又开始有空的时候便在书房窝着,不是看书就是练字。林如海夫妇怜惜他年纪小,又是大病初愈,多次不许他这样用功,都被他撒娇撒痴糊弄过去,最后也只能由他。
时光荏苒,日月如流,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三年。
林如海升任吏部侍郎,从二品。
林如海携全家老小并仆从几十余人回京,吴钧与之同行。他有皇命在身,进了京自然得先拜见过皇帝才能回家。吴钧本想跟黛玉一起先回林府去,奈何林如海非拉他一起进宫,在黛玉面前不好很驳林如海的面子。况且驳了也没用,最后黛玉肯定会让他去,他只好答应。
四年多未见,皇帝老态了不少,鬓发皆已斑白。
他看着吴钧,面色慈祥,嘴角挂着笑,招手道:钧儿啊,过来让大爷爷好好瞧瞧,唔,长高了不少hellip;hellip;rdquo;掰着小脸左瞧瞧右瞧瞧,脸上的肉少了好多,没有从前摸着软乎了,不过这眉眼,倒越长越像你爷爷了。好孩子,告诉朕,这几年可想朕了?rdquo;
吴钧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又加了一句:想了。rdquo;
皇帝高兴的咧着嘴,暗道,这几年还是有进步的么,起码他这孙儿有人情味多了。要搁四年前,别说想让他说一句话,便是点一下头,都得费老大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