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想的通了,多半是楚王或是王妃说的,他只是缺乏常识,又不是啥,问明白之后吗,一想觉得对自己十分有利, 这便提要求来了。
黛玉心下寻思的时候, 吴钧一直盯着她。见其蹙着眉头好一会没说话,还怕她不乐意, 碰上黛玉的事他总是患得患失,唯恐一不下心就弄丢了她。想着,他忙将楚王教的那些话在脑子里过滤一遍,细细品位,觉得未免太酸了些, 说出来黛玉多半会取笑他。他投胎承认已五年多,虽然常识还是缺乏,到底也懂些人情世故,尤其是关于黛玉的,他平常更是用心,对她的反应还能猜个大概。
其实被她笑笑倒也没什么,就是那些话她一听就知道不是自己想起来的,若是以为自己没诚意,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她并未照着葫芦画瓢,而是想了一套自己的说辞,比之楚王教的虽然失了圆滑、委婉,却真诚得多。关键是黛玉一听就知道是他真正想说的话,不会觉得是敷衍她。
二人虽早已心意相通,也一块生活多年,不是亲人,早胜似亲人。然猛地说起议亲之事,黛玉未免还是有些羞赧。只觉得双颊火辣辣的,尤其是吴钧黏着她的热切眼神,让让她觉得不自在。
她对吴钧再了解不过,知道如今不是羞赧的时候,跟他说话还是要直来直去。
况且,既然是双方自愿之事,有什么是开不了口的。
她又非当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见过世面的规格小姐。
把锦帕子裹了裹,将那一堆火红的凤仙花儿包好,黛玉侧首看着吴钧道:早定下来也好。不过这事不能我们家先提出来,你回去告诉你父王和母妃,挑个好日子来提亲,我自然有办法说服我爹爹、母亲。rdquo;
定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不可草率。于是二人又凑在一处商议,如此如此,怎样怎样行事方合乎礼仪,双方都有面子。
计议了足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吴钧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让父王、母妃按你说的方法办,决不让你和你们家没面子。rdquo;
黛玉点头之后,又道:你可别说是我教你的,不然像我们家上赶着似的。rdquo;
吴钧道:我听你的。rdquo;
商议完毕,二人便放下此事不提,又说起凤仙花儿的事。吴钧看了一眼黛玉手中的锦帕,那帕子并不大,原不是盛东西用的,非要用来盛东西,自然容量有限,盛不了多少。他怕黛玉掐的花不够,便将自己的手帕子掏出来,道:再掐些罢,多总比少了好,用不完便赏你的丫头们。rdquo;
黛玉好笑道:不用手帕子了,你装空间里。好容易出来一趟,摆脱了那么一帮子的随从,我还不想那么早回去。rdquo;说着一拽吴钧的手,咱俩逛一会子再回去,可好不好?rdquo;
吴钧道:那自然好 。rdquo;
于是蹲下身将黛玉的那锦帕小包裹收进空间,又为她掐了好些,一并收了进去。他掐的也全是火红火红的颜色,因为黛玉说火红颜色花染出来的指甲最好看。
在花园子里逛了逛,二人牵着手绕过西侧院,穿夹道,打算到后院去看那一池子残荷去。谁知半路碰上青岫,匆匆忙忙的往正房的方向赶,黛玉拦住她问:何事这般着急?rdquo;
青岫道:小花病了,奴才正要回了太太把她挪出去养病。rdquo;
黛玉道:昨儿不还好好的,如何今儿就病了?难怪今早没有看见她,我说她那样的性子,若不是不舒服,断没有躲懒不起来的道理。rdquo;
青岫跺着脚道:谁说不是呢。奴才与她一个屋子睡,昨儿半夜不知怎么回事,听到她好像在哭,奴才迷迷糊糊还当是做梦呢。谁知道今儿一早起来,她一双眼睛肿的跟包子似的,显是哭了一夜。如今入了秋,夜里天凉,多半是着了风寒,脑门子滚烫呢。rdquo;
黛玉想了想道:我同你一起见太太去。rdquo;
小花毕竟跟她多年,感情是有的。她生了病,本身抵抗力就差,若是再挪出去,折腾不说,别处的条件哪有她院子里好,一来二去小病还不得折腾成大病?若真是由着青岫去回,母亲担心小花把病气儿过给自己,铁定是要她暂挪出去的。她哪里知道,自己是根本不怕这一般的小病小灾的。
况且,小花在自己院里,自己好方便为她调养,一两日内便可痊愈,而且神不住鬼不觉,旁人根本发现不了其中手脚,更无从怀疑。若是挪出去,给下人看病的大夫水平有限,小花又是多年郁结的性子,凡是宁往坏处想,不往好处想,最后会怎样便不可而知了。
正房内贾敏正教辰玉读书,黛玉将缘由说明。
贾敏虽然勉强同意,不过是照顾黛玉情绪的意思,心下还是有些担心,嘱咐说:不挪出去也行,让她这两日尽量不要出屋子,更不要往你屋里去。rdquo;又命人请扬州城最好的大夫来,务必尽快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