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话,唇间的气息就溢上了安澜的掌心,安澜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你的对手不会比易感期还厉害。”
对方没有再说话了,而是侧过脸,贴在了安澜的手腕上嗅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安澜心跳加速,因为他听自己的omega朋友说过,除了后颈,alpha闻手腕也是充满暗示的行为,这表示他为你的味道着迷。
“喂,我……我要去比赛了……”
安澜紧张起来,朋友,我是个beta,我没有信息素。
“再一会儿就好。”
对方的声音更加压抑嘶哑,是药效开始发作,正在强行中和他体内过剩的信息素。
安澜的感觉变得敏锐,他似乎能听见对方骨骼的颤抖,冲动和强制形成两股力量在他的血液里如同千军万马相互冲击对峙,这样的相互倾轧让年轻的alpha难受无比。
他用力地嗅着安澜的手腕,像是要冲破肌肤的束缚,感受他的血肉骨骼,以及所有构成安澜的一切。
安澜不敢去看那个alpha,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上一阵柔软,不知道什么东西贴了上去,而对方的鼻尖缓慢向上,最后停在安澜的掌心。
那是一个虔诚的姿态,仿佛安澜是掌控他一切呼吸心跳的神明。
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地扣着安澜,像是要把安澜的手挤进自己的心脏里……又或者是恳请安澜抓紧他的心脏,不要让他陷落进更黑的黑暗里。
“你……你好点了没……”
安澜的手腕有伤,他真的担心对方会把他的手捏碎了。
“谢谢。”
忽然之间,那个alpha放开了安澜。
呼出一口气来,安澜很自觉地替对方将隔间门关拢。
“你就没担心过我会失控吗?”
当安澜离开的时候,alpha因为缺水和精神折磨而倍显疲倦的声音响起。
安澜顿了一下,轻声道:“我担心过,但你坚守在这个小格子里不肯放弃,就是为了能在决赛赢那个对手吧?你在乎的是输赢,还是和你那个对手再度碰面?”
“我的对手很重要。”对方回答。
原本干涸到像是一说话就会渗出血的声音,提到那个对手竟然变得清透起来。
“约定比胜负更重要,所以我相信你的自控力。”
现在想想,其实安澜也觉得自己太冒险了。
“我在决赛等你。”
他很坚定,就像黑夜中扎入海底的船锚。
安澜愣了一下,听起来仿佛自己是对方不肯放弃的对手。
“谢谢。”
安澜离开了射击馆,第一时间就前往了医院。
大概是因为今天省射击馆的大事件,整个医院都很繁忙,据说有好几个alpha都被送到这里来隔离了。
安澜挂了号,拍了X光片,医生的诊断在安澜的预料之内,手腕的软组织受伤,在这期间是不可能参加射击比赛这种精细度很高的运动了。
而且枪的后坐力也容易让安澜的手腕雪上加霜。
安澜坐在诊室外面的长椅上,给自己的教练发短信:[教练,对不起,我的手腕受伤需要两周时间恢复,请帮我申请退出决赛吧。]
发完这条信息,安澜的额头抵着手机,眼泪滑落下来。
原本只是有些难受,洗手间里那位alpha说要跟他决赛碰面的时候,安澜发现这种难受成倍递增,压迫上自己的心脏。
因为……有人也期待跟他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