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越劝,沈柔就越生气,料想自己是被看轻了,被看的不如沈默好了,眼睛一酸,豆大的泪珠都悬在眼睛里,看着好不倔强和可怜。
老师们不敢再劝,怕沈柔背后的沈家找自己的麻烦,只是撇撇嘴,不再想管。
只是沈柔还是把竞赛想的太过简单了一点。
比赛陆陆续续的进行了大概几个月,因为集训的关系,弥生和沈柔的确是把很多的时间都放在了竞赛的准备上。
甚至是要从晚自习集训到晚上九点,整个周六和周末也耗在这上面不少的时间,但是上课的时间并没有被占用。
对于弥生来说是轻松无压力的,但是因为一时意气跟着弥生报名的沈柔来说,就有点后悔不迭。
竞赛的题目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如果说高考的压轴题难的话,那么竞赛题就是在压轴题上拐了十八个弯,埋伏上许多的陷阱,让本来能够看出一丝线索的习题变得困难了起来。
而且因为课后的时间的占用,她不得不熬到十二点去巩固当天的知识和完成作业,周末的补习也全部取消了。
数学倒是在这种高强度之中突飞猛进,其他科目就有点耽搁了,短时间内还显示不出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被忽视的问题都将一一出现。
到时候想要弥补上来都要耗费一番功夫吧。
十二月中旬,匆匆集训了两个半个月的他们赶赴考场,全省几十所高中的顶尖学霸,将在这场考试中分出胜负。
一百二十分的考卷,五道选择,五道填空,四道大题。
题量算不上是大,但是习题的难度却是不小。
十四道题中有将近八道用到了高中知识点,剩下的就是大学知识的部分,这是竞赛的一贯套路。
弥生从头到尾看过,心里知道了这套习题的难度,虽然是十几年间比较难的一套,但是弥生应付起来还是不怎么费力的。
心下微安,陷入到思考之中。
笔走游龙,虽有略微停顿,但是思考的过程很快,书写的过程也很快。
前几题还不觉得,因为前几题都简单,大家都能有思路,但是随着题的难度的渐渐上升,这种差距就变得越来越明显。
一共两张试卷,考试时间两小时,第一卷 上是选择填空还有一道大题。
她大体浏览过那几道大题,就算是陌生的题目也并未是全无思路。
在场的考生有的思路如飞,笔下不停,也不乏有思路凝滞的,脑子中一团乱麻,只能停下来,左右看看。
沈柔就是其中之一。
郑教授教导的成果不错,沈柔看到题目并非脑袋一片空白,只不过速度有些慢了。
半个小时的时候才做到第三道选择题,她的速度明显的比周围的人都要很多。
她有点慌了。
但是根据郑教授说的,等到收卷的时候她如果能做上个三道大题,省队就是有望的。
笔尖因为紧张的颤抖在试卷上点出几个黑点,沈柔敛敛心神,把注意力投放到面前的试卷上。
周围的世界是一片恼人的静谧,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一点点的声音都会被无限的放大然后投射到在场的人的耳朵里。
所以那一声翻动试卷清脆的作响,就变成了一个惊雷。
选择题,填空题,甚至第一个大题都已经做完了?
恐怖的速度。
在场做的比较快的人也不过刚刚结束选择题,是谁,这么厉害?
他们无可救药的开始在心里搜索可能的名单,自己学校的,别的学校的。
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变成了假想敌。
意志坚强的稍微思考一会就再次沉入到试题中,但是像沈柔那样的,她本就不能接受别人比自己优秀,这个翻卷子的,到底还是让她受了影响。
愣了好一会都没缓过来。
一个小时的时候,陆陆续续的又有其他翻卷子的声音出现,声音越多,沈柔就越焦躁,虽然看着题,但是思路就像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
她越想越着急,就越是越难以集中,竞赛题目满是陷阱,分散了一半心神的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了。
使劲的掐着自己的手心,疼痛才终于唤回了理智。
可是当她和一道弯弯绕绕的填空题较劲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她桌前路过,熟悉的让她刚建立起的理智在一瞬间崩碎。
她看去,却是眼前一黑,铺天盖地的昏暗焦躁渐渐的覆盖。
穿着粉蓝棉服的她少了少女娇憨感,清冷高挑,眉宇间是自信和淡然。
是沈默!
交卷的时间并没有严格的规定,但是是很少有人提前交的,除非是庸才或者是十足的自信。
监考老师拿过卷子,写的满满当当,干净整洁的卷面看来就让人心生好感。
沈柔捏着笔,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看着窈窕的身影走出考场,身体里的怨毒几乎要喷薄出来。
笔不堪重负,咔吧一声断掉,断裂的部分扎在手心里,可是比指甲掐的疼,但是再也无法让理智回笼。
剩下的半面空白的试卷,直到后来交卷的时候也是空白的。
寥寥写上的几笔公式,因为混乱的心境的关系与题目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