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有个灵位,漆黑发亮的木头,上面只有一个白rdquo;字。
周母拧干帕子照常一个个擦拭,头也不回,不知道,我嫁过来的时候就有了。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去周雪家帮帮你爸。rdquo;
周父操办完大伯周鑫的丧事,又连轴转处理周雪后事,好几天没合过眼了。
周瑾去周雪家晃了几下,继续找钉魂针。
门口一堆人吵吵嚷嚷。
冒几句老妇尖利哭嗓。
钱惊声被村民揪着转圈儿打,说是杀了周雪的凶手。几人义愤填膺已经在打110。
钱家婆子抢了手机一拍大腿,扑腾没骨头一样滑到地上,抱着钱惊声哭天抢地,哎呦,我老婆子难啊,村里看我家没个撑腰的,要逼死人嘞。我今天就抱着我孙子撞死在村口,找阎王爷讨个清白嘞。rdquo;
村民气地仰倒,去拽钱惊声,越老越糊涂的东西。钱惊声杀了周雪,我们把他送局、子里养着管着才是对他好。你也少个负担啊,谁要逼死你。rdquo;
钱家婆子啐了一口,我孙子不可能杀人,你们血口喷人。rdquo;
往日腿脚都走不利索的老婆子,此刻比国、家运动员还厉害,死死地护着钱惊声愣是没人碰到他的衣角。
那你说,周雪死前钱惊声为什么只拉她?分明周瑾离他更近。rdquo;
钱家婆子混浊双眼老泪纵横,我哪里知道周雪下了什么咒,迷地钱惊声只去看她。rdquo;
周瑾心头门儿清这事儿与钱惊声祖孙无关,便拦住村民,随口编了谎。
钱惊声好歹也是一百多斤的人,踩到草上能没印子吗,再说他是个慢吞吞的傻子,幼儿园小孩都比他跑快,周雪傻了才站那儿任他杀。你们就是想找个人当替死鬼。我知道了,杀周雪的就在你们里面。rdquo;
村民被吓住,生怕被按头认罪,退了一大步。
一些人见没热闹渐渐散开。
钱家婆子一脸感激,周瑾去扶钱惊声,钱惊声突然面带惊恐,推开她连滚带爬跑了。
周瑾向后一个踉跄,撞到一人怀里。
冰冷。
硬的如同玉石。
双臂被钱惊声推过的地方灼地生疼。
叶扬真修长指腹冒着黑色鬼气,贴上去,周瑾像火球骤然投进冰块里,舒爽极了。
莫要再接触他,小心被灼伤。rdquo;
钱惊声对她极为抵触。
叶扬真说:钱惊声智若孩童心境澄澈如镜,可照妖邪鬼神。你从头到脚都缠绕着我的鬼气,被灼伤是常事儿。他知道招鬼调不详,故意打断。可惜是个傻子,没人信。rdquo;
周雪意气风发踏上的繁花似锦路实则通往鬼门关。
你怎么白天出来了。rdquo;周瑾下意识抬手给他遮太阳。
叶扬真浅笑,不必。你阳气给地足,自是能抵一阵儿日头。rdquo;
阳气?
周瑾脸颊爆红,昨日种种在脑门里快速闪回,每一秒都令人不忍直视羞耻不已。
啊啊啊我好肮脏。
周瑾后退两步撞到一个人,忙说对不起。
那人反而直直撞上来,贴紧周瑾胸、口。
敢占我便宜。
周瑾一巴掌挥出去。
察觉到不对劲儿。
赵家德活像个推墙机,上半身被她挡着,双腿一抬一放重复走路动作。
双唇嚅嗫抖动,两眼惊恐,一遍遍地说着是你hellip;hellip;救我rdquo;。
双手在身上小幅度胡乱抓着,没有衣服遮挡的部分有不少抓痕,内里肉和密密麻麻的白蚁一起扑簌簌往下掉。
蚁偶术。rdquo;叶扬真近乎灰白的睫毛上扬,让他走,跟着他。rdquo;
周瑾一侧开,赵家德就像被预设好目的地的人偶,直直往前走。
一路上有人打招呼,赵家德也回答,语气腔调与平常别无二致。
一张嘴,往下掉白蚁。
他是死是活?rdquo;
死了。rdquo;叶扬真捻了捻手腕三黑二白串珠,麻烦的是,蚁偶术一施展就是连环术,怨气不散会自发寻找活人将其拖入术中,至死方休。rdquo;
此乃灭人满门的术。rdquo;
他去哪儿?rdquo;
活人多的地方。rdquo;叶扬真说,或者施术者预设好的目的地。rdquo;
叶扬真蹲下握了一把羊踩过地土,二指指向眉心,土起火烧成白色。
白土涂在赵家德眼耳口鼻、鞋底,阴白蚁封住不再往下落。
赵家德回了一趟自己家捧了一个漆黑发亮的木板。
又是只有白rdquo;字的灵位。
赵家德恭恭敬敬地捧着灵位去了乱草坑,躺在周雪死地地方。
皮肤逐渐变得透明时不时被顶起,能看清密密麻麻攒动的阴白蚁欲破体而出。
叶扬真敛下眸子升至半空,马褂长袍下摆被劲风翻摆,袖中飞出长条黄纸朱砂符咒层层裹紧赵家德。
单手背后,黑眸收紧,赵家德烧起熊熊烈火。
赵家德凄厉嘶吼,一会儿是周雪的声音一会儿是他的。
橘红色光映在叶扬真侧脸,发丝飞舞,明明是凶鬼,竟无端多了几分圣洁。
还没完。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