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炀咳出一口老血,你这位夫人知道太多不可能有人知道的事情,暂时不动她,是给你面子。若要让我查出来她有一丝古怪,决不会放过她。rdquo;
她和周大哥同名,就冲这一点陈师炀都不会过多难为。只是越观察就越觉得她言谈举止靠拢周大哥,画虎不成反类犬,他逮到她背后之人一定弄死。
周瑾越来越觉得方年最近看她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怎么说呢,爱一个人的话会软地能掐出水儿,怨一个人会恨不得千刀万剐,若视而不见,那你在他眼里连市场上的烂菜都不如。
方年眼神像狗子盯着主人。哪怕一脚踹翻它,它也会屁颠屁颠贴上来,蹭着你脚脖子嗷嗷直叫的那种。
这太不正常了,他不是这种人。
一个没拿稳,小瓷碟里黄登登的杏儿咕噜噜滚一地,周瑾心下一咯噔,腰肢挺直从床上弹起,不会是掉马了吧?
不可能!
这事儿跟鬼上身一样玄乎,不会有人信。
腰肢又放心地软塌塌滑在床上。
但是,也没准这个大背景下,信奉鬼神才是正经取向啊。
周瑾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县令府衙来人了,送了一碟新上的红樱桃。是个稀罕物儿,底下铺着碎冰块,婆子笑意盈盈,沈公子送了两碟红樱桃,县令大人让奴婢给大小姐送过来一筐,还冒着凉气儿呢。足见大人多看中大小姐。rdquo;
话头递出去,周瑾只要一开口,甭管愿不愿意,婆子都有信心给她唱一出父慈子孝。可是这位大小姐但笑不语,满腔腹稿堵在婆子喉头硬是说不出来。拖了进一个时辰,垂头丧气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写甜跟要命似的,半天挤出来这么点。大家凑合着看,母胎solo也不知道甜不甜QAQ。
第55章 宅斗失败的嫡长女40
周瑾瘫在床铺上小半个月,墨线盒、切刀、钢线等一筐琐碎东西堆在墙角生灰。一天中有一半时间眼睛粘在上头,但就是克制着不动手。
中午两人一起吃,方年很会做菜,好吃的让人吞掉舌头。方年吃饭样子也能称一句赏心悦目,相当下饭,既然喜欢,怎么不继续做?rdquo;
hellip;hellip;rdquo;周瑾猛扒饭动作一顿,戳了戳米饭粒,扯扯嘴皮子,hellip;hellip;不做了,误伤到人不太好。rdquo;
怀璧其罪。
工具出自她手,她必须负责到底。
她保证不了创造出来的工具不被有心人利用。平安村事件,不想再重蹈覆辙。罢了吧。
当年对着陈村长信誓旦旦,场景历历在目,可转头方年和陈师炀就因着身怀工具惨遭迫害,几乎丧命。
她真的怕了。
方年碗筷放置在一侧,不说自古以来朝代更替,即便剿匪祸都是你死我亡,刀下冤魂千千万,数不清的。你能把这些人的命都算在第一个铸刀人的头上吗?rdquo;哄诱她相信,这不公平。制造一个工具没有错,工具是死物,忠实地执行主人意愿而已。罪魁祸首是操纵工具的那个人。rdquo;
把责任往自己肩上扛,一步一步,压地你喘不过气儿。这样子太蠢了。周瑾,你搞清楚,责任不属于你,不必揪着这点逼自己。rdquo;
周瑾继续扒着饭,脸上湿湿的,留下两道泪痕。良久才低低答了句,嗯。rdquo;
方年绞了软帕子,轻轻擦脸,十五年前提着工具箱逃亡到平安村的周瑾,也是你?rdquo;
不慌不忙,声音平稳,谈今天天气一样。
周瑾自然而然被带进圈子,脸蛋儿狠蹭一把帕子,顺便鼻头一皱擤鼻涕。当下感觉就是:啊,你知道了,我果然暴露了。这也不错,不用天天操心掉马。
嗯hellip;hellip;就知道瞒不住你。rdquo;刚回来时没有这个意识,再往后根本瞒不住。方年心细如发,十五年前完全是周公子身后小尾巴,一个眼色就能完美领会。当时周公子的脑回路,方年就基本全摸透。
何况他长她十五年涉世经验,各项指标飞快提升。
天知道方年费了多大劲儿才压抑住不扑上去像小时候那样抱她大腿死不撒手。
捧着帕子的手青筋暴起,沉寂多年的心脏又活过来在胸腔跳动,直到口中腥味儿起来才意识到咬破舌头。方年眼眶发红发热,嘴角自然朝两边牵起,傻乐呵。
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他根根发丝冒着金光,二哈一样。
周大哥,我长成没让你丢脸的模样。rdquo;方年挺自信。
周瑾忍不住摸头揉了一把,你们俩可把我惆怅坏了,可算了吧,一个你,一个陈师炀,一个赛一个不靠谱。rdquo;
站在长辈的角度对孩子有很大期许,但一个锒铛入狱一个草菅人命,她得糟心死。好在她这几天想通了,他们哪天死在半道上她会伤心难过但不会怨恨,陈师炀和方年长大了,有自己的道路要走,福祸自己扛。
头顶触感太温暖,方年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像小时候那样回抱,一双臂膀越收越紧,差点勒地周瑾喘不过气儿。
从这天起,方年多次进出门都满脸带笑。街坊邻居心照不宣,大男人这么欢喜,定是方夫人有喜了。周瑾平日人缘不错,一堆人添了筐鸡蛋送上门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