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现在知道了。
当天是休息日,平常此时此刻梅子都在跟男朋友约会,师父喊她回来,我想,他是需要一个无关的证人,来看我的笑话,也显示他的地位。
王二向来软怯,没经过这种风浪,不懂该如何面对,冲出卧室见到老师和学姐,便跑下楼,留我独自尴尬。
我凌乱着头发和衣服僵在那儿,梅子瘪着嘴看我,神色复杂。
师父的严肃是我未曾见过的,掐了烟问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想说的?没有。
对他的不满早在心里积压许多,然这不是我睡他学生的理由,我依旧理亏,可那些负面情绪仍使我态度较差。
“你想听我说啥?”
“至少你该说声对不起。”
“我要是你老婆,那该说对不起,咱俩算啥啊,我睡谁要你管。”
师父哑口,许是没想到我态度这么硬,又暗暗点了下我俩的关系,梅子应是不知不解的,这下信息量又大了。
我硬有硬的道理,来的时候他说过,不会干涉我交友自由,约炮可以,能找到男朋友,甚至是结婚对象,在这边安家就更好了。
是啊,在宁波安家当然好,这样他就能一直和我保持关系,如果我不从,他也有把柄让我从,只是我当时不知而已。
我猜他一定气急败坏,却没表现出多少,龇着一嘴烂牙笑得鄙夷,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在工作室乱搞男女关系,我早就发现了。”
到这会儿我还认为他半夜突袭是第六感作祟,因为他很少回家后再出来,就算要来,也会先告知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比如买套。
他阐述发现的过程,听得我又生气又想笑,也终于发现他的可怕之处,可怕到有点恶心,还有点变态。Иρo①8.cǒм
“我前几天在楼上洗手间垃圾桶里发现用过的套,牌子是第六感,我说的对吧?”
被我扔进那垃圾桶里套套多了,但每次我都是用卫生纸包好扔进去,且不会放在顶层,会再团几张纸盖上。能被他发现,许是有次我故技重施后,回去干活时发现少了张对比色卡,怎么都找不着,才想起隐约在垃圾桶见到过,便回去翻,果然被我误丢进去。
色卡拿出来了,那团包着套套的纸团也翻腾到垃圾顶层,我忘了归位。
师父来上厕所看见那纸团,摄影师的敏锐观察力让他认定纸团有异,也不管脏不脏就拿出来拆开,也就看到了套和一并包在一起的包装。
我听完一阵嘲笑,回想起关于脏,他一直觉得我很脏。
有次我刚睡醒,听到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无比嫌弃的,“哎呦,你的肚脐哦,是真的脏,你们东北人都不洗澡的吗?”
我跟他解释我肚脐部分皮肤对金属过敏,当时用的腰带便宜,金属腰带扣接触导致发炎,那几块黑乎乎的脏是上的药。
他不信,还说:“脏就算了,还爱撒谎。”
第二次他说我脏,是因为我睡的卧室墙角放着一盏落地艺术台灯,一看就放那儿有年头没人碰了,我也没去管,毕竟不是我的东西。他有次过来见那灯落满灰,拎出来一顿擦,边擦边说:“都不知道收拾,你可真脏!”
那灯他只在擦的当晚扭开看了会书,转头又放回墙角吃灰。
一个口口声声说我脏的人,却能因为好奇从满是厕纸的垃圾桶里拿出个纸团,还打开看,也是国际驰名双标。
我不说话,歪头斜眼瞄他,不给他话口,我就想看看,他他妈还有什么话等着我,他一定有些自作聪明的行径用来等着怼我,让我难堪。
没猜错,他真有,我不给他话头,他又忍不了聪明不为人知,自顾自开讲。
“昨晚我告诉你让他下去睡,今天一来我就知道你又在撒谎!”
梅子这时表情更尴尬了,看得出她不愿坐在这见证这场狗男女撕逼,不想看无冤无仇的我出丑,又不能得罪允许她借宿在这的老师。
师父把那部偷拍过学生偷欢的理光GR开机,给我看张照片。
照片是王二的床,床上摆着条牛仔裤。
“这牛仔裤在床上的形状是我昨晚临走前摆好的,今天我来看,它一点没变,所以他根本没回去睡。”
行!你牛逼!
说实话当时我很想砸了相机,可我忍住了,我赔不起。
我不说话,也不知说啥好,
僵持半天,师父丢下一句:“我不许学生在工作室里做这样的事情,这次不批评你了,以后别再做。”
答应他之前我提出要求,让他不许迁怒王二。
“是我勾搭他的,错在我。”
师父笑得极为嘲讽:“还有脸替别人说话。”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犯错的是你,你这什么态度!”
“没什么态度,啥事都是我干的,该我承担的我受着,你要是给他使绊子穿小鞋,你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的态度彻底惹火了他,他抄起电话翻找拨通,等待那几秒里,他鼻孔都扩张一圈。
我以为他是联系王二的家长,可电话那头却传来我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