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来面对着顾纵,一只手被顾纵捉住了,另一只手往下探,打算自己来。
这个动作同样被顾纵制止,他的手掌宽大,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把她的两只手捉在掌心。陈禁挣扎不开,腿抬起来在他肩上蹬了一下,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
她的眼眶湿润,睫毛上都沾着泪水,鼻尖上也是红红的,看起来很委屈,和平时所展现出来的模样大相径庭。
大概真的是折腾得过了一点。
顾纵低头吻了吻陈禁的眼睛,她薄薄的眼皮轻轻颤了颤。
他把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她的双腿也缠了上来,就在他的腰间。
他一进入,就被她完全裹住,内里的柔软紧紧地咬着他,快感同时产生于两人之间,让人沉溺。
他的呼吸也乱了,彼此的呻吟和喘息交错着,分不清到底是谁陷得更深一些。
他深呼吸几次,才稍微平缓了呼吸,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以后也一定会记得的对不对?”
“我不可怜。”
“也不觉得是你拯救了我。”
“我更不会把感情强加给你。”
他继续动作着,每说完一句,都会吻她一下。很轻的吻,一触即分,并不是被欲望驱使的亲吻,仅仅是因为他想吻她,而已。
“以上,你听明白了吗?”
顾纵的声音很轻,其实他也不确定陈禁之后还会不会记得。他说这些,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在陈禁见到冰箱里的花之后,她问他“做爱吗”。在那个瞬间顾纵就明白,她想回应他。Nρō①㈧.cōм
顾纵想要的并不是这样。
我对你好,所以你也必须以相等的感情回应我,其实是一种绑架。他从来不希望,陈禁对他的感情,是出于回应的心理。
相较于此,他更宁愿陈禁只把他当作普通的炮友。
他从不怕捧上一颗真心却不被接受,他怕得仅仅是,他双手奉上的所谓的“真心”,约束住了陈禁。
习得性技巧不等于学会了爱,他们都还不会爱。
那天顾纵和陈禁换着不同的地方做,客厅餐厅阳台书房,每一场都做得很凶。为什么说凶,因为陈禁不再像之前那样惯着他,任由他的进度来。
今晚做一次时的折磨,把陈禁惹恼了,小孩是不能惯着的,现在已经学会上房揭瓦了。
陈禁偏要打乱他的节奏,做得每一场都像打战。顾纵到后来直接把人按在书房的桌上,室内的温度不低,但身前贴上冰凉地桌面时,还是抖了抖。手拧到了她的身后,顾纵没用什么力气,但陈禁挣扎不开。
顾纵是故意的,陈禁上半身趴在桌面上,书桌的高度正好让她的脚堪堪踮在地面上。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让她对顾纵的动作更加敏感了。
他俯下身来,呼吸落在她的颈窝处。手在她的腰上徘徊着,虚虚实实的感觉,让陈禁忍不住战栗。
她的声音都抖了,还是说道:“你又钳制我。”室内还混着暧昧水声。
她的发梢凌乱,眼睫上也挂着不受控制流出的生理泪水。面上的情动,清晰可见。
他的声音里也沾染了欲望,总算有了些起伏,“我不想的,你总是闹。”
“待会儿再抱你。”
陈禁只能逮着机会咬他,脖子锁骨肩膀,实实在在地用了力,留下一个个咬痕。尤其是脖子,衣服遮不住,又是重灾区,明天怕是不能看了。
大约是在泄愤吧,他刚才那么折磨她。
只是做爱的时候闹,等到结束,陈禁还是任由顾纵抱着她。安分下来,不再折腾。
浑身汗浸浸的,可陈禁并不想动弹。
身体很疲惫,但心理是满足的。
顾纵抱着她去浴缸里泡着,温热的水温 让她身体上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
她靠在顾纵身上,听着彼此心跳地频率,好像在这一瞬间陈禁能感受到,两人都是真实的。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真实地在此刻拥有彼此。
顾纵的手机震了两下,是沉编给他打来的电话。陈禁阖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有,顾纵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接通了电话。
“明天一早的考试,你今晚不回来的话,明天赶得及吗?”
八点开考,这里离学校确实远了些,六点钟也不好打车。
顾纵看了眼时间,这会儿还早,没到雍大门禁的时间。稍微考虑了一下,“等会看看。”
沉编没多说,要了顾纵放在学校的书看看复习重点,就挂了电话。
顾纵把手机放回置物台上,陈禁忽然说道:“我差点都要忘了,我们宝贝是雍大高材生,还得回去好好学习。”
说这话时,有点儿调笑的意味。她接着问到:“我包养你好不好?别走了。”
她一直闭着眼,顾纵不能确定她的意思。他还没有开口回答,陈禁又说道:“还是回去吧,老实把学业先完成。”
像是自问自答,却是两种完全不同方向的观念。
顾纵收拾好了浴室,以及刚才折腾过的地方,最后回到陈禁的房间。
她已经睡熟了,一边手被压在脸颊底下,整个人半蜷着。顾纵对这个的睡姿并不陌生,他通常也是这样,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表现。
陈禁眉心蹙了起来,有一道很浅的褶。顾纵的指尖轻轻触上去,试图抚平她的眉心。
最后顾纵检查门窗,关了室内的灯,才出门准备回学校。
他走得很慢,没打算打车,小区外不远处就有地铁,可以直达雍大。走出去一段距离,回身朝陈禁家所在的方向看去。
顾纵愣住了,他离开前关了灯,可这会儿整栋房子的灯却都亮着。
为什么执意要打开整栋房子的灯?是因为害怕黑吗?
这个世界,万家灯火。但最能让人联想起家的,往往是暖黄色的灯光。
陈禁家的灯光是暖色调的,可顾纵却觉得这栋房子孤单。
住在里边的人也孤单。
再温暖也仿佛只是表象。
顾纵转身大步地往回跑,陈禁给他的钥匙还在他的口袋里。
他打开门,陈禁就在客厅里,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仍然是一台一台地切换着电视频道。
听见这边的动静,她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似乎没有想到顾纵会回来,出现在这。她愣了一下,问道:“落东西了吗?”
顾纵点了一下头,“嗯。”
“把你落这了。”
陈禁顿了顿,“我怕黑。”
“我知道,我回来了。”
好像是有什么在悄悄地变化了吗,又好像没有。
或许,他们会比之前坦诚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