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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香又高兴了,她在大棚菜地不由的哼起歌来,她哼的好像是《红梅赞》,她哼唱的声音很小,好像是在嗓子眼,又像是蜜蜂颤抖的翅膀声,总之声音很小。虽然小,但翠芳还是听见了,那歌声甜甜的,软软的: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春香虽然在嗓子眼里唱,但她的面部表情表现得却很好看,要不是春香手里在干活,她甚至可以像演员那样地去表演。
    翠芳想,春香今天是怎么了?咋就恁开心?难道有啥喜事啊?你看她干活的那种表情?你看她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八成遇到了啥好事!就道:“春香啊,你咋那么高兴啊?有啥好事?”
    翠芳一下不唱了,她下意识地吐了一下舌头,道:“翠芳姐,我唱了么?你听见我唱了么?”
    春香笑笑道:“你说呢?”又道,“我觉得你唱得很不错呢!”
    翠芳一下脸就红了,道:“翠芳姐,我这是心里闷得慌,我这是自己瞎哼哼,我哪里会唱什么歌啊!”
    钱石头看了翠芳婶一眼,他就从春香婶脸上看出了端倪,他看到春香婶心里好像是在想:这个死妮子,尽吓唬人,你这是干啥啊?你一会儿来信说那国良对你不好了,一会儿又来信说他又对你好了,总之好也是你,不好也是你,都是你说的。
    钱石头想,原来春香婶收到了红梅给她来的信,大概前一阵子红梅来信给她说国良对她不好了,这现在又来信,国良又对她好了吧,所以春香婶才高兴,所以她才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
    翠芳在一旁又道:“反正觉得你今天很开心,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个样子。”
    春香看一眼翠芳,咯咯地笑着,又埋下头去干活了。
    春香干着活儿,她心里想,这人哪,也真是,心里高兴怎么就能表现出来啊?翠芳说自己今天很开心,说实话,今天自己确实很开心,因为昨天又收到了红梅的来信,信上说,她和国良又和好了,她先前给娘写的信,那存粹是个误会,是自己多心误会了国良。信上还说,他们就要毕业实习了,国良已经联系好了他爸的医院,她和国良就去他爸的医院里实习,实习完就毕业了,她和国良就留在他爸爸的医院里工作。
    春香心里想着,想着想着就笑了,谁知,就在她笑的一瞬间,钱石头看见了,钱石头不仅看见了她笑,而且还看见了刚才春香心里想的内容。钱石头自语道:“春香婶,我石头祝贺你啊?祝贺红梅就要毕业了,更祝贺红梅能去她的对象国良父亲的医院实习,春香真是找了一个家境好,有地位,还有钱的人家啊,我钱石头从内心里为她祝贺啊!”
    当钱石头看春香的时候,春香也看见了钱石头在看她,她的脸马上就红了,春香想,自己的女儿现在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可人家石头呢,石头这孩子可怜啊!说实在的,平心而论,我春香是喜欢石头的,石头这孩子多好啊?石头这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又经常在我的身边转,就跟自己的孩子一个样,现在看着石头这个样,自己从内心里觉得不好受,觉得对不起石头。
    钱石头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在心里道:“春香婶,你别这么想,其实你在心里想的啥,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我了解你的心,你不必为我难过,我是个大男人,男人嘛?就得有个男人样儿,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啊!要说我确实跟红梅是一块长大的,那时我就想,长大了一定要娶了她,好好的爱她。可红梅跟了我不能幸福啊,我没有上大学,我没有文化,就是红梅嫁给我,她也不会幸福的!”他又想,“这样好,这样好,这真是老天爷安排的啊,红梅能找个自己心里喜欢的人儿,我从心里为她高兴啊!”
    翠芳低着头干活,她抬头看了一眼翠芳,翠芳早不哼哼了,翠芳在埋头干着活儿,可是,翠芳能看出来,春香是一边干活,一边想着心事的。
    翠芳还看了一眼儿子石头,石头也在埋头干着活儿,儿子好像很单纯,傻傻的,你说说,我这儿子是不是傻啊?他每天痴呆呆地干活,不管是蔬菜大棚还是苹果园,他就跟个没心没肺的人似的。
    钱石头在大棚里干了一会儿话,跟娘道去果园那边了,说罢就走了。
    他走在去果园的路上,他心想,自己在小视频里看到红梅跟那个国良好了,这还真不假啊,记得有一次自己在小视频里看到,红梅一个人在湖边哭,她哭的是那么的痛,那是国良跟她不好了,红梅才在那里一个人哭。可这次的小视频里,钱石头看见在林荫小道上,红梅挽着国良的胳膊,他们这是又好了,他们笑着,闹着,红梅追着国良,追到了湖中的小木桥上,国良一下把红梅抱到了怀里……
    你看看我的小视频有多准啊?这不,红梅跟春香婶又来信了,说是他们俩好了,他们不但好了,而且还要在一起实习,将来还要在一起工作,这样的情况,你说春香婶能不高兴吗?
    看来我的小视频还是非常准的啊,看来我的眼睛真的能看到人的心里啊,要说我也真幸运,我怎么一被打就能打出点儿本事来呢?打出点儿特异功能呢?
    不行,我还要在试试我的眼睛,我要好好看看,看看我的眼是不是真的有特异功能?我的眼真的能看到人的心里吗?
    钱石头这样想着,就来到了桂花的蔬菜大棚,他人还没到,桂花的狗就“汪汪汪,汪汪汪”地歪着头叫了起来,它一边叫,还一边往他身上扑,那高兴的样子,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钱石头走近那狗,蹲下用手抚摸着狗头,狗的舌头在钱石头的手上,脸上乱舔着。就在这时,桂花穿着一件两根带的白背心,从蔬菜大棚里出来了,她看着石头道:“呀呀,石头啊,你怎么叫狗用舌头舔你的脸啊?你就不怕狗脏啊!”
    “不怕,我觉得狗是最干净的,狗怎么会脏啊?”钱石头憨憨地笑着道。
    “你呀你,我不是说你啊石头,你不知道狗会吃屎吗?那它吃了屎再舔你的脸,你说脏不脏!”桂花进一步道。
    钱石头站起来,呵呵地笑着:“我觉得这狗虽然吃屎,但比有些人干净!”
    桂花咯咯地笑着,有些不明白地道:“比人干净,比哪些人干净啊?”
    钱石头笑笑:“比哪些人?比坏人呗!”又道,“有些坏人真没狗干净,你说呢?”
    桂花这下好像明白了,她道:“就是,就是。”桂花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道,“石头,我跟你说啊,咱村的村长张有德,你说他是不是坏人?”
    钱石头不加思索地道:“当然是坏人了!”
    桂花道:“我就觉得他是个坏人,他这些天经常到这里来转悠,上次他转到我的大棚菜地,就进到了大棚的里边,还一直叫我,我没跟着他进去。”
    钱石头道:“你为啥没跟着他进去啊?”
    “我觉得他没怀好意!”桂花小声地道,“我看见他那双色眼一直在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很害怕,我就一直站在大棚门口。”
    “张有德最后怎么你了么?”钱石头问。
    桂花道:“没有,他见我不进去,就出来走了。”又道,“最近他又来后边的小山坡了,听翠芳姨和春香婶说,他还在小山坡上往下尿,真是不要脸!”
    钱石头道:“桂花嫂,你这狗见了他咬不咬?”
    “咬,咬得很。”桂花又道,“我见了张有德我就站在狗跟前,他张有德就不敢往我跟前来。”
    这时,钱石头看见桂花就穿一件两根带的小背心,露着白花花的脖子和膀子,心想,怨不了张有德往这边来呢?你看看你穿的多少啊?你咋不把那背心也脱了,那样张有德就更来了!
    钱石头心里这么想着,这时,他看见桂花的心里正在想,看石头多好啊,石头那个头多高,身上的肌肉多多,一块一块的,有福跟石头比起来,那可差远了!
    钱石头穿着个背心,他这才想起来,在大棚地里干活热,把衣服脱了出来忘了穿,再看看桂花,桂花一脸红晕,好像是害羞似的。
    桂花咯咯地笑道:“石头,去大棚里边坐会儿吧,喝点水!”
    钱石头这时又看见桂花心里在想,要是石头能去我的大棚菜地待会儿有多好,我就喜欢跟石头在一起多待会!她这样想着,就道:“石头,我大棚里有水,嫂子给你倒碗水喝!”
    钱石头看着桂花,他觉得桂花今天是咋了,怎么对自己那么的亲啊?不行,既然自己能看到桂花心里在想啥,就不能按着桂花的意思办,他道:“桂花嫂,我不进去喝水了,我到果园还有事呢!”说完,他拍拍狗头,顺着牛背山脚下的小路走了。
    钱石头觉得自己的眼睛很厉害,怎么就能看到人的心里了啊?你说这事儿怪不怪,要是这样的话,这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自己一看就知道,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自己就有了主动权,那这该有多好啊!
    钱石头还想,这眼不是幻觉吧?为了证实自己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的心里,自己要多试验几次,多测测,看这眼是不是真能看到人心里,别是自己的头被打后,产生的错觉或幻觉就麻烦了。
    钱石头大步地向果园走着,另外,又到了秋季,天干地燥的,他要去找李铁拐,跟李铁拐好好聊一聊,看如何做好秋季防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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