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彪、老蛋,还有那个什么瓜爷吃饱喝足走了后,张有德躺在床上这样想着,他觉得不但那瓜爷没用,就连自己的外甥李二彪也没用,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家钱石头的对手!
张有德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地想着,那瓜爷真是好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肯定跟人家钱石头说是我张有德叫他们干的,就是他们不说,那钱石头也不傻,也得问是谁指使你们来的,那瓜爷被钱石头打疼了,肯定跟人家说是我指使他们去的。日娘的,你个鳖孙,还他妈瓜爷呢?简直连一泡狗屎都不如!
钱石头叫你给我稍信,什么限我三天包赔他损失一万元,“呸!”想得美!
他翻了个身又自语道:“我还说你钱石头是敲诈我呢!你们拿弹弓打人,那算啥行为,是不是行凶逼供啊?要不咋把瓜爷那杆人打成那样啊?”他越想越生气,“不行,明天我要去找钱石头,我要问问他,为啥叫那瓜爷跟我稍信,为啥敲诈我一万块!”
钱石头叫瓜爷他们走了后,就把他们的衣服和鞋全收了起来,钱石头想,这些就是他们来果园打砸的罪证。
李铁拐高兴地道:“石头啊,你真行,这回可叫你铁拐叔开眼了,你开始叫牛强强去叫我,我还不愿意走,后来牛强强轻轻捏了我一把,我才反应过来,所以我拉着你月娥婶就走了。”
牛强强道:“铁拐叔还真聪明,我一捏他就知道咋回事儿,不但铁拐叔知道咋回事儿,就连月娥婶也知道咋回事!”
钱石头道:“开始我还害怕铁拐叔不走呢?要是真不走,甚至跟那瓜狗屎打起来,他们三个人都拿着不秀钢管,你们打不过别说,咱还真不能好好地教训他们!”
王柱子道:“就是,这样我们的人都撤离开现场,那我们就能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他们了。”
张有福道:“别管咋说,这回可算把那个狗屁瓜爷打稀了,打得他真听话,竟然说自己是叫瓜狗屎了!”说完,张有福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李铁拐道:“石头,他们砸咱办公室的玻璃和门子咋办?你说叫那瓜爷给张有德稍信,限他三天赔一万块,张有德能答应吗?”
钱石头笑笑道:“他们要是赔咱,就啥事也没有了,他们要是不赔,我们就去镇派出所,还有镇上去告他张有德,我就不信我们手里有证据,告不了他!”
“那张有德要说这事儿他不知道呢?咋办?”张有福道。
“那也没事,咱就说这是那个瓜狗屎自己说的。”又道,“瓜爷限我们一周离开果园,这分明是张有德在幕后指使的。”
张有福听钱石头这么说,想了想,似乎也能说得通,就道:“好吧!”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村长张有德想了一晚上,早晨他就把治保主任张二楞叫到了办公室,他道:“二楞啊,我跟你说件事儿,昨晚上,在钱石头的苹果园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被打的那一方有三个人,都来告了,人家说钱石头领着很多人堵住人家用弹弓射,把人家射得全身都没有一块好地方了,还把衣服扒了羞辱人家。”
张有德又道:“钱石头还叫那三个人跟我稍信,说是我指使的,叫我赔他们一万块钱,你说说,我在家睡着觉我知道啥?日娘的,他们打群架把我都给捎上了!”
张有德说完,看看张二楞又道:“二楞啊,他们说那三个人去果园,是我指使的,钱石头这是私设公堂,威逼利诱,他这还是敲诈行为!”又道,“二楞,你上午就去找钱石头,看我说的对不对?你去搞个调查,要是钱石头真是这么干的,他就犯了三样罪:一是聚众斗殴,违反社会治安;二是行凶逼供,钱石头那么多人围着这三个人动用弹弓刑法,逼迫人家承认他们去果园是我指使的;三是他们的行为已构成敲诈罪,想敲诈我一万块钱,就凭这三样,你就可以抓住他钱石头,上报批捕。”
张二楞道:“这是昨晚发生的事儿么?”
“当然,昨晚上我正在睡觉,有个叫啥瓜的人来敲我的门,说是来告钱石头的。”
张有德很气愤:“二楞,你今天上午就去调查,要是属实的话,我们就把他抓起来!”
张二楞道:“好吧,那我这就去钱石头的苹果园。”
上午九点,钱石头正在跟张有福挖储藏室,张二楞来了,他叫着钱石头道:“石头,你过来一下。”
钱石头见是村治保主任,就道:“张主任,我这就过去。”说罢,放下手里的活儿,就和张二楞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钱石头问:“张主任,你来干啥啊?”
“干啥?听说你们果园昨天晚上聚众打架,我过来调查一下。”张二楞看着钱石头,有些威严地道。
“是,果园昨天晚上是出现了打斗,那是一个社会上叫瓜爷的人,他们一共三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根不锈钢管,来了就砸我们的办公室,不信你出去看看,办公室的玻璃都叫他们给砸坏了。”
“那后来呢?”张二楞道。
“后来我们这里的工人就跟他们讲理,问他们为啥砸我们的办公室,那个叫瓜爷的人道,‘这果园是他们的了,限我们一周时间离开果园。’他们拿着不锈钢管,我们的人都吓跑了。这时有人去找我,我就领着夜里值班的人来了,因为他们手里有武器,我们就开始用弹弓射他们。”
“那后来呢?”张二楞很平静。
“后来那瓜爷就交代他们是村长张有德指使的,之前他们还跟张有德外甥李二彪来果园放过毒肉,把我们的一条狗给毒死了。”钱石头道。
“那后来呢?”张二楞又问。
“后来我就叫那个瓜爷给张有德稍信,他指使你们来,就叫他赔我们一万块钱损失费。这损失费包括砸的办公室门窗玻璃,还包括毒死我们的那条狗。”
“那后来呢?”张二楞问。
“就这,后来我们就叫他们走了。”
“那扒人家的衣服是咋回事啊?”张二楞问。
“我们没有扒他们的衣服,是我们叫他们自己脱的,这是他们来这里打砸的证据。”钱石头道。
“那后来呢?”张二楞又道。
“后来就没了,我们就都回家了。”
张二楞问完了,他清清嗓子道:“钱石头,这个事儿经过调查你,还有其它人,我已经知道了经过,我跟你说,你的错误有三点,这三点对你很不利,根据这三点就可以上报批捕你,你要懂得这事儿的厉害。”
钱石头道:“你说,哪三点儿?”
“好。”张二楞道,“本来你有理,可你没有按照合法的行为去维护你自己的权益,所以你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钱石头瞪着两眼听着。
“第一,那社会上的人去砸你的办公室,你应当在第一时间去报警,可你没有采取这样的行为,而是采取了非正当的措施。”又道,“你说是吗?”
“那他们拿着不锈钢管来砸我们的办公场所,难道我们不采取制止的措施,就看着叫他们砸么?”钱石头据理力争地道。
“石头,你听我说,你们办公室又没有人,他们砸你的办公室没有威胁到人身安全,你应当采取报警的措施,他砸了你的办公室不但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且还得照价赔偿你啊!”
钱石头想,平时看着张二楞愣头愣脑的,他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思维。
张二楞又道:“第二,你们不该围住他们那些人用弹弓打,弹弓也有杀伤力,凡是具有杀伤力的东西,在这里统称为凶器,你知道吗?”又道,“幸好你们没有打到那些人的要害,没有致死人命,要不你们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不过,你们扒掉了人家的衣服,进行人身侮辱也构成了犯罪。”说完,张二楞微微地笑了笑。
还有第三,这是对你最不利的。
“啥不利啊?”钱石头问。
“你捎信叫村长张有德在三天内给你一万块。要是这事儿跟人家张有德无关,你就构成了诽谤罪和敲诈罪,要是人家张有的告你们,这一万块就够判你几年的。”张二楞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时,钱石头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也觉得自己这次虽然打得那瓜爷很爽,可在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过了,但再怎么过自己也没有与法律联系起来,只是觉得打不死就行!
“那咋办?”钱石头憨憨地看着张二楞。
张二楞道:“石头,我知道你在村里种大棚菜,果园不容易,现在村里又有人对你很嫉妒,甚至社会上的一些小地痞也来捣乱,这对你来说也是无奈之举。说实话,我很同情你。但遇到昨天的事儿,你是欠考虑的,你限三天之内叫张有德给你一万块,现在人家张有德要告你敲诈罪,你怎么办?”
钱石头用手挠着头,光知道出气爽了,还真没想到这事儿。是啊,要是张有德不承认,仅凭那瓜爷说行吗?人家瓜爷要是说我们是用弹弓威逼利诱怎么办?这不是更糟糕么?想到此,钱石头出了一身汗。
张二楞笑笑道:“石头啊,听我的,你不要跟张有德要那一万块钱了,你就说你没有这么说过,是那个瓜爷乱编的,先不叫张有德去告你再说。”
钱石头想想也是,就道:“那好吧。”
张二楞道:“以后你的果园有啥事儿,千万不要采取啥不正当的措施了,小小不言的吵吵闹闹,肢体碰撞把人撵走就行了,可不能弄出人命啊!”又道,“我给你我的一个电话,如有人再来捣乱,你就打这个电话,要不就报警。”
说完,张二楞拍拍钱石头的肩膀:“小子,果园干得不赖啊!”说罢,站起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