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需要筹划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赶在他发达之前要了他的命。
周松忍不住反驳道:难道你以为可以随意使唤我不成?rdquo;
周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里满是不屑:难道不是?rdquo;
周松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心口憋得生疼,周思成忙搀住他往外走,低声说:父亲息怒,还是早些商量个法子,结果了他hellip;hellip;rdquo;
这天上午,周松书房的门始终没有打开过。
巳正时分,侯府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王准的母亲冯氏。
薛氏与她并没有很深的交情,突然见她登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安座看茶后冯氏微笑着先开了口:听说贵府大奶奶病得挺重,我家跟她娘家是世交,她小时候我也曾带她玩过,所以想着来看看她。rdquo;
薛氏一听她竟然是为了宁越来的,皮笑肉不笑地说:难得你还记着她,我让人去叫她过来。rdquo;
不必,她一个病人不好挪动,还是我去看看她吧。rdquo;冯氏笑着起身,劳烦姐姐指个人给我带路。rdquo;
冯氏来到西跨院时,宁越正扶着晴云在院子散步,冯氏笑着握住她的手到屋里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准哥儿前日回来后跟我说了许多话,都是跟你有关的,你想不想知道?rdquo;
王准前天回来后就一直质问她当年为什么不到宁家提亲,跟着又深更半夜偷跑出去给她看病,回去后就吵着要娶她,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急又怒。当初她没有向宁家提亲并不是瞧不上宁越,而是瞧不上宁家,男人宠妾灭妻,主妇软弱无能,王准是个老实人,她不想他被这种人家缠上耽误了前程。但她没想到的是,她都已经嫁了,居然还能引得儿子念念不忘!
宁越看着她,微笑摇头:伯母放心,准哥儿一时念旧而已,我不嫁他。rdquo;
冯氏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挑明,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rdquo;
自然是真心话。rdquo;宁越声音轻柔,我这次所嫁非人,正要想法子离了这里,绝不会再嫁人了。rdquo;
冯氏半信半疑:可如果你要重新嫁人,那岂不是hellip;hellip;rdquo;
岂不是王准是最好的人选?宽厚和气,对她又死心塌地。
宁越摇摇头:嫁了人,就只能困在后宅,不得自由,我的后半生,我想为自己好好活一回。伯母,你的医术并不亚于伯父,你回想一想,从出嫁后你可曾继续行医?rdquo;
冯氏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出身于医术世家,未嫁时也曾经在自家药堂中坐诊,可一旦嫁了人,丈夫、家庭、孩子,还有世俗对妻子的要求把她困得死死的,再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午夜梦回时,她不是没懊悔过mdash;mdash;原来她竟这样通透,早看准了将来的路!
冯氏顿时对她起了惺惺相惜的情意,又忽然想到,这样的见识心胸,即便是二婚,儿子能娶到她也是幸运。她是个爽快人,立刻握住宁越的手说道:孩子,你既然有这样的心胸,那我反而不能舍下你。你放心,你嫁过去后我绝不让准哥儿束缚你,任凭你想做我都答应。rdquo;
我不嫁。rdquo;宁越笑着松开她的手,伯母,我只想自自在在活一回。rdquo;
冯氏脑中念头急转,或许她还有顾忌?那也无妨,她是真心诚意想要她做儿媳妇,时间久了,她自然会明白。
她点头道:先不说这个,我给你把把脉,你把准哥儿开的方子拿来我瞧瞧妥当不妥当。rdquo;
半柱香后,冯氏欣慰地放开宁越的手腕,温声说道:准哥儿果然进益了,方子开得不错,我再给你开几个温补的药膳方子,你早晚吃着,对身体是极好的。孩子,我知道你在这里不易,有什么伯母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不要跟我客气。rdquo;
宁越心念一动,三日后的宴席她原本想让王准出面,现在看来冯氏比他更合适。她是女客,更容易进内宅,而且她年纪大些,早年也有行医的名声,比年纪轻轻的王准更容易让人信任。
伯母,有件事还请您帮忙。rdquo;宁越凑近了,低声说道,三日后明德侯府要宴客,请您到时候来一趟hellip;hellip;rdquo;
一个时辰后,冯氏坐着轿子回了家,径直走去王准的房里,开门见山说道:宁越那孩子很好,你若有心娶她,娘帮你!rdquo;
王准喜出望外。
午时,周逸的手下送来了午饭,周逸却没有来,他有事出城了。
宁越吃了饭在廊下晒着太阳打盹儿,刚一合眼,眼前又出现了那口深不见底的井,这一次,黑沉沉的井面上映出了周逸的面容。
周逸!rdquo;宁越大叫一声,汗淋淋地醒来。
水井,周逸,原来昨夜的梦兆跟周逸有关,可其中的关联究竟是什么呢?
她拔下簪子,随手在花盆里划着,努力回忆侯府中水井的位置,可是越想越心神不宁,万一不是府中的井而是外面的呢?万一不是真实的井而是跟井相关的寓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