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沉默让人很不爽快,心里跟堵着了一样。
程殊抬眼看她,眼睛一眨不眨,意思是让她过去吃早餐。他最近都有在学做饭,虽然成效不大,但进步还是有的。
林溪溪顾自从客厅上拿了一包鼠粮,避开他的眼神:“仓鼠呢?我给它喂吃的。”
“林溪溪。”程殊耐心到了极限,声音像是烤了火炉上滋滋的火,“你先吃。”
是真的阴沉,也是真的凶。
林溪溪当作没听见,她在卫生间的玻璃门后找到了那只仓鼠,连着笼子一起扔在那,仿佛是什么嫌恶的垃圾。
眼里突然就氤氲着雾气,不喜欢可以还给她啊,生气了要跟她说为什么,她可以改啊!
不是一直沉默,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真的很烦猜来猜去他的心思。
林溪溪憋住委屈,质问他:“你是不是昨天晚上也没喂它?
能发现他没喂食,却觉察不到他在生气?
程殊站起身来,手插进兜里,嘴角抿得平直,音色冷冽道:“过来吃饭。”
林溪溪偏不过去,执拗地问:“你为什么没给它喂东西吃?你不喜欢仓鼠的话,那为什么要接过来?”
很烦。
程殊看着她那张嘴一直谈论别的东西,想也没想就过去俯身亲她,却被她推开。
他眼里闪过一丝狼狈和难堪,拿过她手上的笼子,看了几秒里面的东西:“你是因为它和我吵架?”
没等她回答,他突然把鼠笼拿高了点,手肘用力往地板上砸了下去!
“不要!“林溪溪睁大眼,没拦住他。
她看着木笼摔了个残乱不堪,那只仓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程殊脸上没一点情绪,好像做了件理所当然的事,地上的生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林溪溪震惊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怎么能这样?哪怕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生命,他也不能像个侩子手一样随意吧。
她联想到之前那些同学说他的话,奇奇怪怪又很冷血,不像个正常人。
程殊看着她后退的脚步,不解地轻笑出声:“对你来说,我已经成了危险的存在了吗?”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被她狠狠挣脱开。
今天第二次了,她在拒绝他的靠近。程殊有些疲惫地问:“你要和我分手吗?”
林溪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很难想象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到分手,更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时候他还能笑得云淡风轻。
她抑制不住哭腔:“是不是对你来说,很多事情都是可有可无的?”
那只仓鼠,和一厢情愿的她,所以在争吵过后都可以随意丢弃,他甚至没想过和解,没想过找到原因。
“别哭。”他抬手去擦她的眼泪,她的眼角含着水,艳丽又夺目,滚烫的液体在他的指腹间摩擦。
“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林溪溪泪眼婆娑看着他,转身跑了出去。
楼道里蹬蹬的脚步声,砸在他的心上。
程殊没有去追,他总是不会去追的,一直是别人丢下他。
他捂着胸口找出抽屉里的药,长期被王艳注射麻痹神经的药物,他的身体无可避免受到损害。那些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的夜里,他都是靠着安眠药入睡。
程泽希望能和他和睦相处,希望他能搬回程家大宅里去。可他不知道王艳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程泽那些悲天悯人的情怀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假惺惺的同情弱者而已。
就连外人都在拿他和程泽做赌注,兄弟俩到底谁能继承公司;集团里的程家那一边的董事暗暗联系他,不过是想控制一个傀儡掌权人;陆青康在两个儿子之间做着选择,反正不管是哪方得意,他都得利。
他一直是被选择的,被评判,被比较,做着恶人不好接近的角色,成为众人眼里不合群的人。
一束光线穿过半遮掩的窗帘,银白色的尘埃颗粒在阳光中浮动,像是悉悉作祟的小虫般令人生厌。
也许他真的不正常,最闪耀的那道光也离他而去了。
没有人教他怎么去爱一个人,他从他母亲那里学会的是偏执占有,从他父亲那里学会的是不择手段。他不喜欢看见程泽靠近她,可是他不能要求林溪溪和他一样痛恨那母子俩。
他瘫坐在地上,垂下头看见那只仓鼠弱弱地蹬了两下脚,半死不活的样子,和他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想问一下程殊这章会不会掉粉hhhhh
第17章
“主人,你别哭了,都一个小时了!你情绪波动太大,系统是会受影响的。”茉莉无奈地说。
林溪溪吼出声:“我难过啊!我难过还不能哭嘛!”
茉莉:“……”OK,攻击系统,不给提示了!
林溪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真的快要被程殊气死了,也不是因为其他事情难过,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真的很糟糕。
没有这样谈恋爱的,他压根不懂怎么正常交流。
她没有离开程殊家的单元楼,一直躲在楼道下抽泣,程殊居然连追都不追,亏她脚步声踏这么重!
还说要和她分手,林溪溪擤了擤鼻涕,拖着哭腔问:“茉莉,我要是和程殊分手了,任务还能完成吗?”
茉莉诚实道:“理论上来说,只要在6月9号的晚上他没有自杀,并且是他主动对你提的分手,你的任务都算成功,毕竟只要满足他一切愿望就行了。而且你还可以不用在这里陪他到百年,就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