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父亲陪你走的最后一段路,此后,陪伴你的便是皇上。”
“不必挂念我和你母亲,你一个人在宫里千万珍重。”
洛父沉稳的声音传来,一下子安抚了洛明珠紧张的心,她小声道:“女儿知道了。”
洛父点点头,将洛明珠又往上背了点。
终于洛明珠坐上了花轿,轿外洛父洛母的身影越来越远,她从小生活的洛府被远远甩在身后。
洛明珠低着头坐在花轿里,眼泪一滴滴掉下来,洇湿了上好的喜服。
新帝大婚,极尽奢华,长安城满城红妆,接亲使者皆是皇亲国戚,个个身份贵重。
没有按照祖制,新帝在宫门亲迎,更显对皇后的爱重,羡煞了多少女子。
一整天的册立典礼下来,洛明珠浑身疲累,脖子都要抬不起来了。
大婚的寝宫里,红烛摇曳,龙鼎炉里的龙涎香静静燃着,洛明珠坐在柔软的床榻上,动作极轻地揉着脖颈。
突然,头上的盖头被人掀开,洛明珠抬头看去,是顾希越。
他也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挺拔修长,俊朗无双,时光里那个爱玩弹弓的跋扈小少年一晃眼,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年轻帝王,平添了几分帝王威严和锐利,只是这些在面对洛明珠的时候统统都会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满满的爱意。
顾希越拿着盖头的手一顿,眼中的惊艳久久不散,而后温柔地笑开:“很美。”
洛明珠听得红了脸,眼睫低垂,娇艳欲滴。
“别盖着了,累得慌。”顾希越将盖头放到一边。
“嗯。”洛明珠点点头。
顾希越坐到她身后,为她轻轻按摩起来:“累到了吧?”
洛明珠皱了皱鼻子,放松地靠在他怀里,难得撒娇道:“嗯,好累。”
顾希越心疼又愧疚:“我也没想到成亲会这么累……”
洛明珠转过身,捧着他同样疲惫的脸,柔声道:“但一想到我马上要嫁给你了,就一点儿也不累了。”
顾希越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灿如星辰的眸子:“对不起,让你等得太久了……”
他说的不仅仅是今晚,更是他身陷囹圄的这许多年,她从没有放弃过他。
洛明珠轻轻抚着他的脸颊,眼底有了点点泪光:“好在,我和你都没有离开。”
顾希越点点头,取过一旁桌上的合卺酒:“今日,我,顾希越,娶洛明珠为妻,在此向我死去的父母立誓,我会一辈子爱她、敬她、护她,不会让她有一丝的心伤……”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洛明珠压下眼里的泪意,声音微微颤抖:“愿同此誓。”
两人饮下合卺酒,洛明珠坐到梳妆镜前,将发上的饰物一一取下来。
顾希越看着她娇嫩的脸,罕见地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未经人事的年轻帝王灌下了两杯凉茶,正襟危坐在床榻上,反反复复地做着深呼吸。
先皇后去的时候,顾希越还是个半大孩子,没来得及教他这些,而后在军营里、幽禁时更是没人教他。
直到这时,顾希越才恍惚明白前些天内务府派来的那几个宫人是干什么的,只是他那时正忙于政务,把她们晾了一天,然后一个不剩地赶了回去。
如今……顾希越越想脸越黑。
洛明珠将繁复的衣饰都褪了下来,红着脸坐到了顾希越旁边,两人的身体都僵硬得不行。
还是顾希越结巴着开了口:“该……该就寝了……”
“嗯。”洛明珠娇羞地低头道。
顾希越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轻轻抬起她的头,试探着吻上她的唇。
洛明珠身子微微颤抖,慢慢闭上了眼。
可是,一直到洛明珠的嘴唇都有些发麻了,顾希越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洛明珠忍不住戳了戳他,顾希越终于放开了她,茫然地看着她,眼中发红,呼吸急促。
洛明珠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声如蚊呐:“……你……不会吗?”
顾希越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越发委屈:“不会……”
洛明珠整个人都红透了,她羞极了,却不得不按照昨晚母亲教她的,颤抖着手去解顾希越的衣裳。
但她弄来弄去,却始终解不开那粒扣子,手上动作和心里更慌了。
顾希越被她这一顿磨蹭,蹭得心火越来越旺,他一把将衣裳褪下,露出精瘦有力的上身,薄薄的肌肉附在上面,不多也不少。
“然后呢……”顾希越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连尾音都带上了撩人的小钩子。
洛明珠的心随着他一起越跳越快,她勾住顾希越的脖子,将他带倒在床上。
时间还很长,寝宫的龙凤红烛哔哔啵啵燃了一夜。
若干年后,史书记载,懿明帝在位四十年期间,功绩无数,深受百姓爱戴,其中他与皇后洛氏的故事也时时为人称道,传为一段佳话。
皇后洛氏国色天香,德才兼备,与帝鹣鲽情深,数十年来举案齐眉,从未有过隔阂,帝为她废置后宫,日日相伴,恩爱非常。
两人育有一子一女,是为懿武帝和宣德长公主。
懿武帝十年,太上皇于梦溪驾崩,随后太上皇后追随而去,秉承两人遗愿,合葬于梦溪东山。